夜时,芝岚不断在屋里头焦灼地徘徊着,扰得天子根本无从处理政事。
“芝岚,你在此转来转去作甚?你不要为温妃操心了,她还没死呢,你急个什么劲儿?你莫要忘了,当初你被谋害的那一夜,温妃也曾在同一时间出现过。”
“说到底,这一切皆是你的揣测,你根本就没有证据。如今虽说温妃还没死,但她的爹爹与女婢都在前后死了去,你又不放我过去,她该如何度过眼下的艰难?”
话落,易之行当即放下手中的毫笔,旋即郑重其事地冲前头人道着:“朕当然不能放你过去,你也知她现今的精神状态是什么,万一伤了你该如何?朕怎能叫你入虎口?再者言,她如今的处境多一个你少一个你又能改变什么?你过去不过是给她添堵罢了。你安康无虞,倍受宠溺,她却接连失去重要之人的性命,两相对比之下,谁人的心不会产生异动?你今日前去不就是在为她平添磨折吗?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你还去作甚?”
不得不说,易之行确乎说服了芝岚,以致于芝岚觉得自己今时的存在便是对莫汐茹的磨难。终于,她消停了下来,坐在一旁静默地思衬着,不再乱生前去探看的念头。
望其如此,易之行心满意足,却也还是在瞧见芝岚眉头深锁的时候走上前去。
“好了,芝岚,你不必将旁人的事放在心上。这世界上的可怜人多了去了,历史上更是数不胜数,你改变不了什么的。有些人的命运就是如此,你一个外人又能插手些什么呢?”
“谁说改变不了?当初我还以为自己定然要死在这宫中,如今这一切不都改变了?”
芝岚抬起脑袋来,继而狠狠瞪了眼前人一眼。如今她同易之行相处的愈发自在,倒也没有从前那般忸怩了。
“那是你遇到了朕,倘使你遇到了旁人试试瞧,你的性命早丢了不知多少回了。”
易之行吹嘘起自己来,却遭芝岚一记显著的白眼。
“你怎知晓?没准儿我遇到的是一位比你还要温柔的君王!”
提及‘温柔’二字,芝岚头脑里率先闪现出的竟是随璟的幻影,她仍旧没法忘掉当初于荀地听闻他声音时,内心所激荡出的火热。
“那你是说,朕在你心底还算是温柔的?否则你又怎的会用‘还要’二字?”
易之行挑了挑眉,兴奋地追问道。
“嘁!谁说你温柔!你一点儿也不温柔!当初对我拳打脚踢你都忘了吗?易之行,现如今我的身上还有你扭打的印迹呢!你可别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