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吐,目光更是游移不定。
“朕……朕才没哭!你胡言乱语,朕适才根本没哭,那是你的幻象!”
待到天子羞赧时,敢于直视其双目的便是芝岚了,但见她狡黠地勾勒起唇角的弧度,继而无休止地打趣道:“是吗?那方才携着哭腔呼唤我的不是你了?亏我还感动了一阵,原来这一切都是我的假象啊!”
芝岚蓄意佯装出惋惜貌,而眼下的易之行却遽然再将她的身躯塞入怀里:“那是朕!是朕!朕的确哭了!成了吧?那一切都不是你的假象,那一切都是朕!你继续感动,不准停!”
天子的言辞直叫芝岚发笑,往昔的她是如何也不会料想出一位残忍的君主居然还有如此可爱的一面。说句老实话,芝岚毋宁有人在她怀中哭,也不愿自己的自由被人强制束缚着。
“好好好,我继续感动着,我不停,你当时的哭相我可一辈子记在心里呢。”
“你瞎说,适才黑灯瞎火的,你在哪儿瞧见朕的哭相了?这般可笑的一面朕可不准你一辈子记在心底!”
“我不觉得可笑,我觉得你脆弱的一面很可爱啊,倒像个孩童似的。”
芝岚鲜有的夸赞令易之行双颊赧红,他将脑袋一直埋在芝岚的脖颈中,身子也不自觉倚靠在女子的怀里,这些时日久绕于身的困苦皆被芝岚的温热治愈了,倘使能一辈子如此,易之行便再也不觉人生无意。
“岚儿,你能不能不走了……朕……朕需要你……比随璟还需要……”
天子冷不丁地冒出这么一句话,瞬即叫芝岚本还打趣着的心顿时凝滞下来,她的眼神开始染上哀戚与落寞的意蕴,她不知自己的人生将会走向何处,从前那位温润公子所给予的温柔甚而还不如眼前人丰厚。在易之行的身上,芝岚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庇佑与关怀,更重要的是,易之行能为她不安的心铺上一层安稳,至少在这一点上,拥有新妻的随璟可做不到。
“我……我应该不会离去了吧……”
缄默良久,芝岚万般艰难地道出了这句措辞。如若不是随璟的改变,芝岚恐怕仍不会对易之行下出什么承诺,就连现今这句不确定的承诺也浑然不会吐出。
然而听闻这句话的易之行却远远要比芝岚料想之中亢奋得多,他将芝岚的身躯从怀中抽离出来,继而紧持着她的双臂,睁大眸子望着她:“这……当真吗?你当真不会离开朕了吗?你当真能就此一辈子呆在朕的身旁吗?”
天子不敢相信自己的双耳,曾几何时,他们之间还有一年之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