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岚紧紧握持着眼前人的手,内心的哀戚无以言喻。
“易之行,你快些醒来好不好……我不知我能否帮你成功应对眼下这一切……”
轻抚着男子的面颊,芝岚拖着一袭病体坐在榻旁,宫女唤她食晚膳,她往往推拒,清舞楼的人来访,亦被她一一回绝,今时的她除却凝望着易之行外,根本不想同任何一人打交道。
然而,天子迟迟不醒并非最糟糕的结局,还有一件隐情,太医始终不曾同任何人道出。
“芝岚姑娘,老夫有一事想要知会于您。”
在遣散此处的悉数宫人后,太医双膝跪地,诚恳言道。
“太医您请起吧,而今我不是宫里头的妃子了,您不必对我行礼,有什么话您便直言吧,只要能救活陛下,我什么也愿意做。”
“芝岚姑娘不必如此担心,陛下他苏醒还是存在着一定的可能,还望芝岚姑娘放平心态,万事皆有可能发生。不过……倘若陛下当真醒来,其双腿……其双腿恐怕难以再直立行走了……兴许陛下要一辈子与坐椅为伴……”
此言一出,芝岚的目光终于从易之行的身上游移开来,她登时含颦,凝重的思绪交杂在脑海里。
这叫她不禁想起当时易之行的双腿被利刃所伤时,易之行竟毫无反应,这一幕早已预示着什么,那一夜的凶险虽没要了殷君的命,去也能废了他两条腿,彻底叫他沦为一辈子的废人。
思绪及此,芝岚满腔愤慨堆砌在心间,久久难以释怀,而对随璟的怨恨似乎也因此加深了三分。
“我知晓了,多谢太医的直言不讳,倘使陛下有朝一日能够醒来,我会同他说明白这一切的。”
“好,那老夫便先告退了……”
在太医离开后不久,芝岚的目光复又归于易之行惨白的脸孔上,相较于前一刻,今时这份眸光中似乎又多了几许哀戚与痛心。如若醒来后的易之行得知自己行将成为废人,他该作何想法?是自暴自弃,还是默默将苦楚隐藏在心间?无论是哪一种,芝岚都不敢想象,如今的她已没法容许易之行落寞的情绪残存在其容颜上,不知不觉间,易之行便彻底取代了随璟在芝岚心底的位置,尤其是在此回战役过后。
她轻轻抚了抚眼前人的双眸,一时间五味杂陈,不知该如何是好。
不久后的一日,清舞楼的李隼正怏怏不乐着。
“怎的回事!为何岚姐姐迟迟不肯见隼儿?隼儿都几度去那宫中寻人了,岚姐姐就是不愿放隼儿进去,难不成隼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