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李隼亦从睡梦中苏醒了过来,当他瞧见眼下围聚着且不时在指指点点的诸人时,他的反应与身侧的秦玉烟如出一辙,皆是惊叫一声,随后从速执起被褥掩盖自己的身子,唯恐自己‘清白’的身子骨被这群人的目光非礼。
“啊!你们要作甚!”
这之后,他忽注意到秦玉烟的存在,更意识到自己与其共处一榻的事实,当即,二人面面相觑,一如往昔的争执再起。
“秦玉烟!你对我做了什么!你……你……你!你得不到我便要以这等奸邪的手段来占有本公子吗!你简直可耻!你简直不害臊!”
“你说谁人不害臊!当着这么多人说这种话,你就害臊吗!我瞧你才是无耻之尤!”
二人的争执再度响彻,浑然不在乎周遭之人的目光。至少从‘厚颜无耻’的方面来说,他们二人谁也不让谁,的确相配。
“你们吵够了没有?”
此时,天子终开了口,打破了这方僵局。
那二人的幼稚行径早已成了诸人眼底的笑柄,易之行虽然厌弃李隼,却也不至于在此刻如此高高挂起,基本的颜面他还是想要替李隼保全的。说到底,李隼也是自家妻子的友人,易之行身为天子,更身为芝岚的夫君,他并未加入到暗中奚落者的行列。
那旁,李隼一瞧见两轮车上的易之行,脸色瞬即垮了下来。方欲言说什么,易之行却率先打断了他的措辞。
“出来吧。”
天子的嗓音一落,诸人登时一头雾水,没人明白天子口中道的是何意。
出来?谁人出来?难不成这锦绣阁中还藏匿了旁人?
下一刻,但见锦绣阁的屋门外忽走进几抹身影,这其中便有一直失去联系的燕祺与适才还被旁人污蔑与李家公子私通的皇后。
当芝岚瞧见众目睽睽下坐于两轮车上的天子时,莫名的冲动驱使着她,她当即走向天子身侧,蹲身下来。
“你还好吗?”
芝岚下意识执起男子的手,满目皆是怜惜。望见这一幕的李隼很快便将脑袋别了去,眸光里夹杂一丝黯淡。
“朕还好,日后你莫要随意走动了。”
天子回握住皇后的手,容颜上绽露的皆是对所爱之人的百许柔情。
芝岚本以为今夜所发生的一切事情天子都浑然不知,可真正浑然不知的其实她自己才对,如若她能顷刻意识到燕祺的所有行动与决定都是出于易之行的意志,今时的芝岚兴许便能恍然大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