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自然是没有听出这是谁说的话,声音不像另外三人的任何一个,何况能在如此风暴当中让声音如此清晰的落入他人耳中,需要的是何种雄浑内力,显然一老一小和那个只会把式不懂气机一说的阿大在少年眼中绝对是排除在外的。
难不成附近还有别人?
念头一闪而过,持续的风暴仍旧强行撕扯,根本不给少年多想的时间。眼观鼻鼻观心心意相合,少年催动体内气劲游走四肢五体,对抗着体外这天地浩然之力。
说来极缓实则也仅仅就是一眨眼的功夫,那边马儿仍旧嘶鸣着奋力拉扯,这边阿大算是把平生所有的气力使了出来,不知是风沙吹打还是力气使然,一张常年在这塞外西域风吹日晒的黝黑脸庞此时也是通红。
以一己之力硬硬承受下两股力量的少年明显感觉到左手边的力道已然不如刚刚,下意识的放松后又是一股生猛力道将其有些贴近阿大那边的身子又生生绷直,引得少年心中暗骂,只道这龙卷风柱怎得非在此时减速。
面部表情扭曲到近乎有些狰狞的少年此刻的求生欲也有些淡了,毕竟受这两股毫无技巧可言的力量生拉硬拽,那简直像极了五马分尸的凄厉场景,让这龙卷刮跑了也就刮跑了,总比分尸要体面许多。
巨石撑起的洞里老殷头儿蓦的睁开眼睛,这飞沙走石的恶劣环境下能毫不避忌的做出如此动作,想来他所隐藏的实力怕是也非一般。
“他狠任他狠,我借狂霖洗大江!”
“他狂任他狂,我随大风上山岗!”
老殷头儿嘴唇微动,两句二十四个字就由口中汩汩流出。
少年警觉,精神又霎时紧绷,不知又从何处传到耳朵里的两句话犹如晨钟暮鼓直击脑中方寸清明,醍醐灌顶一般刹那清醒。
少年放松再放松,不再去费力撕扯也不再去强行拉拽,体内急速周转的内劲也趋于缓慢,那边臂膊变得滑溜溜由阿大青筋暴露的手中慢悠悠地一丝一丝遛出,这边被缰绳裹缚的手臂也是理清了其中纠缠,那混乱的绳索如蚕蛹化蝶缓缓褪去。
阿大惊呼,随即就被一股斜风灌了一口,硬生生把欲要发出的声音又塞了回去,手中再使力业已不及,心里闪过的念头也是在咒骂那一件在他眼里不知是何种材料的衣袖可真真柔滑的紧。手掌由得手肘滑倒小臂再到手腕尔后直到那手,阿大脸上表情也是扭曲的吓人,喉咙里发出的声音几近嘶吼,脖颈上根根青筋盘虬错节蔓延至眉梢,少年手腕到手背也被生生划出几道指痕,可见阿大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