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边话音未落,剑阵中掠出一名灰衣汉子,手持长剑,几个起落已到中间空地。
“武当外门弟子侯震特来领教你儒家功法!”
自称侯震的灰衣道士话还未说瓷实便是纵身一跃,剑尖前指刮着一抹残影掠向颜衠。
夜三更不知道这个一身儒家风范张口之乎者也的颜衠修为如何,他没跟颜衠动过手也没见过颜衠出过手,甚至于他自始至终都未觉得这个儒生有何高深修为。
跟颜衠唯一交际便是三年前在大江口偶遇,这个儒生当初也是这一身落魄打扮,像是落第秀才头夜勾栏里买醉了一般无精打采的在渡口上凭栏远眺,高吟着“落拓江南载酒行,楚腰肠断掌中轻”的千古名句,与弟弟恰好路过的夜遐迩当时也是出于闲来无事便和了下半阙“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
也不知是什么原因,一男一女于江边高谈阔论听得夜三更是头大如牛,最后颜衠用一句“与姑娘颇为投缘不忍离去”做借口,便以“游历大周恰巧同行”为由跟着姐弟两人一路南下。
夜遐迩也是觉得一个大好男儿如此落拓有些不像话,未与夜三更商量便答应了颜衠,想着于路上有机会就开导开导这个失意男儿。
同行了约摸个把月的光景,没成想最开始“颇为投缘”的两人就这么互呛了个把月。
颜衠毕竟是读书人出身,也不知是自学成才还是授业师父太古板,说话总是刻意的一板一眼,夜遐迩就顶烦这样的人,两人在一块说不了几句话就得吵起来。
这个自称如自己名字一般纯粹做学问的书生是唯书,说他读万卷书一点不为过,说话总是喜欢借用古人说辞。夜遐迩懂得变通,不像颜衠这么死脑筋,因此每次两人吵吵到最后都是夜遐迩呛得颜衠无话可说。
估计也是觉么着一直被女人这么呛下去有辱那看不见摸不着的文人风骨,便说是“出游一年要回家里看看”,也不知真假便各分东西。
临别之际,夜遐迩虽说看不惯这个张嘴之乎者也尔焉亦闭口微言大义仁而有序的呆板书生,可也是惺惺相惜,毕竟相处时日不短不长,刚好能让朝夕相处的两个陌生人变的熟稔。
在夜三更看来,夜遐迩如此矫情不过是觉得欺负了人家那么久临别之际就有些不好意思罢了。
当时分别,夜遐迩倒也不会儿女情长的真情流露,如她这种心思缜密性情寡淡的人也不会像是那些杂记曲子里的小姐秀才轻易的就日久生情,只是看人一向很准的夜遐迩觉得颜衠并非大奸大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