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受平辈执礼做天揖,夜三更就百般不适应,心里百爪挠似的如芒刺背。
这还未过多久,算算将将两个时辰,也快赶上饭口的功夫,就又受了比自己爹年纪都要大的长辈一礼,还是下敬上的跪拜礼。
这可是折寿啊。夜三更赶忙闪到一旁。瞧瞧地上仍旧一袭兰衣的老道,这都荣登掌门之位恁些日子也未着象征一派掌门的赤袍,初见时打理寡净的面庞上眼下是遮掩不住的憔悴,鬓角也微微泛白,可见这几日的确是操劳过度。
就这么跪拜在自己跟前,怎么瞧都不合适。再瞧向张三封,他倒是淡定得很,反倒是花豹子上的小道童一脸惊诧。
还是一山率先打破沉默,好像是一锤定音般说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个从小到大只会读背各类佛门典籍的大和尚可是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能说出这句话估计也是最近和颜衠在一起听这个开口便拽文的书生无意间说起过。
只是眼下这场景,这句话的确不合时宜。给了一山一个白眼,示意他别说话,不等夜三更开口,袒胸道士哈哈一笑,道:“要么当年张上甫说你适合做个守成的掌门但不到万不得已便做不得掌门,你这大庭广众的搞这么一出,任谁也接受不了啊。”伸手拽起张九厄,这个一年四季袒着胸膛不修边幅的中年道士吩咐道:“张云集,去和豹子一边玩去。”跟自己徒弟说个话都好像要吵架一般。
自始至终都未说过话的小道童显然习惯了师父的说话方式,对接下来的事好似也不感兴趣,一揪花豹子耳朵,一人一宠离开飞升坛。
袒胸道士在吩咐完自己徒弟以后便朝太和大殿方向走,便开口道:“夜施主刚刚跟九厄所讲我在下面也听了个大概,从那日夜里清源派道友身死飞升,几位山外施主便费心此事,也是我武当道门幸事。”原地犹豫一阵,本不想跟着走的夜三更瞧见显然是自己不动也跟着不动的张九厄,还是选择跟上。
听见张三封如此客气,夜三更知晓这道士接下来的话才是重中之重,也不接话,静等下文。
张三封又道:“从那日夜里刘福禄道友身死于太和大殿,尔后接连又有两位道友身死山中,我还以为是针对我武当道门的一场精心布局。听了三公子这番说道,看来也是我等自困于桎梏,眼界小了,真真没想到会是针对整座道门的劫数。只是有些纳闷,如果按照几位猜测,扶瀛立教不去朝廷找宗正寺,为何会先行找我道教?或者说去找禅门,抑或儒教,为何偏偏非要选中我道门?讲不通啊。”夜三更苦笑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