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冉被看得心里发毛，慌张地撇过头，可又极为好奇赵海的准备，眼珠子便提溜到了眼底，盯着仓库的门口。
可店员迟迟不出来，只能在柜台前听到呲呲拉拉响动。
好一会儿，女店员才捧出几个带着标志性棕熊logo的礼盒。
“不好意思，这套衣服定制时间比较早，有些难找。”
女店员一边点头哈腰一边赫颜地道歉，手上也不忘将礼盒一一打开。
三个纸盒子平铺在柜台上。
第一件是领子镶嵌着水晶的蕾丝边连衣裙。
第二件是带有小熊logo的简约款针织衫。
第三件是反射着彩光的镶钻尖头高跟鞋。
几乎每一件都是极漂亮的单品，摆放在一块又十分的和谐，从视觉上看，可以说是非常享受了。
司空冉的眼睛从左往右，从右往左地来来去去，略带贪婪的眼神绽放出精光。
“这，是为我准备的吗？”
尽管她知道这一定是送给自己的，但还是忍不出声询问道。
赵海在店员摆出礼盒的时候，就已经悄然退后一步，将台前的空间尽数留给了身旁人。
此刻听见司空冉的明知故问，会心一笑，只觉得自己真是神一般的厉害。
“去试试吧。”
赵海伸出手指轻轻捋过发丝，在她耳边悄声道。
那轻柔的气息卷着风吹进耳道，酥酥麻麻的，撩得人心痒。
司空冉不自觉地打了个激灵，也不回话，抱着三个礼盒就跑进试衣间，留下一串风铃似的笑声。
大约过了十多分钟，试衣间的木门动了，修长的手指把住门沿，将门拉到身后。
素色的裙子在蕾丝花纹的点缀下更加优雅绮丽，领口的水晶钻在灯光下闪烁。
那副白皙嫩滑的脸蛋儿虽略显稚气，但在众星的衬托下，显现出的是另一种神圣的美感。
针织衫是简约款，似乎是为了协调裙子上复杂的纹路，特意设计得不那么华丽，短款的风格更突出了纤细的腰肢。
那双高跟鞋的耀眼亮钻明显是配合连衣裙上的水晶，两者交相辉映，整个人都处于朦胧的光影之中，美极了。
司空冉本就属于女生中比较高的类型，此刻穿上五六厘米的高跟鞋，站在大厅中心，甚至有种睥睨天下的高贵，以赵海的身高也只能微微抬头才能与她对视。
看见立于光华之下的小狐狸，赵海不由地一笑，这就是他想要的感觉。
“它果然适合你。”
店员站在试衣间门口发愣了一阵，被这话一惊，也缓过神来，帮说道。
“您真是我见过最适合这套衣服的顾客了。”
“是这衣服太漂亮了。”
司空冉在落地镜前转了一圈，突然停下，头一倾，睁着大圆眼睛朝赵海问道。
“这套衣服很贵吧？真的要送我么？”
“赵哥我是买不起的人吗？说送就送!”
赵海斜了她一眼，沉声回答道。
“也是，可我还是不能接受，这份礼物我承担不起。”
司空冉直言拒绝，即使再喜欢，她也不想这份贵重的礼物成为自己的负担。
“需要你承担什么，我可什么都没说，收下吧，我挑了好久的。”
赵海脑子混乱了，他从没见过如此奇葩的想法。
“嗯……好吧，谢谢你！”
两人走出商场时，陈司机已经将车停在了大门外的车道上，站在副驾座的一侧，带着墨镜的冷峻脸庞给人一种不敢靠近的气势。
在后座上，司空冉摸着横放在腿上的纸袋，笑出两个浅浅的酒窝，眉眼间似个桃花一般。
“有这么开心吗？”
赵海侧过身，手指从小狐狸的鼻梁上快速划过。
“有新衣服穿了呀，当然开心啦，哈哈哈哈~”
司空冉笑说。
“那你刚才还想着拒绝我？不怕下次我不给你买了。”
赵海挑着眉，睁大了眼睛，想要表现出高人一等的模样。
“下次别买了，这次的我也会礼尚往来的，你要是再送，我就没钱啦！”
听到赵海还有再送的打算，小狐狸一身冷汗都惊出来了。
她最怕欠别人的，所以每次有外人送自己礼物，都会回一份差不多的，以求心安。
“嘿！还真没见过你这样的，我又不是外人，送你点东西很正常嘛。”
赵海不懂小狐狸的脑回路，觉得这样的想法就是匪夷所思的存在。
“你真的不求什么吗？”
司空冉语气变得有些严肃，笑容也减淡了些。
“我……”
他噎住了，本来信誓旦旦的话堵在了喉咙，他其实是有所求的。
“可我也是真心对你好啊。”
赵海不服气，还是硬杠了一句。
“可你也毕竟不是我的亲人，所有的好，都是有代价的，我明白。”
她当然明白，就像是和灵魂之主签订的契约，实现永生的代价就是作他的试验体。
赵海对她好，是希望她能对他更好。
这句话一出口，车里便陷入了安静，空调的风轻声吹出来，在座椅之间打了个旋，紧接着一次又一次地触碰着湿腻的皮肤，带去清凉和平静。
下午最后一节课间，车子准时到达了有漏洞的围栏处。
幸运的是，这块宝地还没有被发现，两人都喘上一口气，放下了那颗躁动的心。
“衣服就放在车上吧，放学后一起带回去。”
司空冉下车时，赵海透过车窗朝她嘱咐了一句。
司空冉想要婉拒，可赵海的眼神里容不下置疑，她也只能暗叹一声，放下了。
按照14班的惯例，下午的课基本上都是休闲时间，所以晚到一些也没什么。
这些副课的老师通常会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重点班的学生也不怎么听他们的课。
一节课后，赵海也照例等在门口，人群稀稀拉拉地走光了，他们俩才慢悠悠地出了教室。
一路上赵海的嘴唇蠕动了好几次，都没有开口。
司空冉根本就没有说话的打算，只是跟在后面，无神地盯着他的后脑勺。
“陈哥，我们到校门口了。”
陈司机接到电话，单手握盘从车道一边的停车位驶向学校广场，后车门正好对准了两人的位置。
上车后他们并没有往常的欢声笑语，一个愁眉苦脸，一个若有所思，都不主动搭话。
“今天的事情是我唐突了，可我觉得没错，你的每一次笑容和开心都能让我心甘情愿地付出，何况一套衣服而已，不过是零花钱的一部分，这些都不算什么，你不要有什么负担好吗？”
终于是赵海先开口了，说了很长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在司空冉的心里放大了十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