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成伟没想到,解放后,他不在天津露面了,天津的那些烂事竟还会接二连三地找上门。最要命的一次竟发生在他和牟月雯约好去陈家和陈梦熊谈判的那日上午。
那日上午,孙成伟满心想着对付陈梦熊的种种计划,急急忙忙正要出门时,刘巡长带着一个解放军年轻军官和一个满口天津话的麻子老板找上了门。
麻子老板见了孙成伟就问:“孙大律师,还认识我吗?”
孙成伟怔了一下,只好点头:“认识,认识!您先生不是大沽的刘老板嘛!”
年轻军官马上绷着脸说话了:“孙成伟先生,你既然认识就好!你看咱们是直接到军管会你六叔孙立昆同志那里去谈呢,还是上人民法院去谈?你当年诈骗我二舅那三百块大洋怎么说呀?”
刘巡长两边赔着笑脸:“大伟,你看这事闹的?您哪,是半个老革命,人家刘老板的外甥呢,整个一革命军人,还是副团长;咱孙主任是您六叔,可巧的是,他偏又是这位白云山白副团长的老首长;我不带来介绍你们认识一下也不太好……”
孙成伟连连应着:“那是,那是,刘老板,白团长,你们请到屋里坐!”
刘巡长很滑头,掉头就走:“大伟,你们谈吧,我就不陪了!”
孙成伟还想留刘巡长:“刘巡长,您……您别急着走,喝杯茶嘛……”
刘巡长知道这茶不好喝,头都没回,径自走了。
孙成伟没办法,只得满脸堆笑,极是客气地把白云山和麻脸老板请进了屋里,又是沏茶,又是拿点心,要他们二位先消消气。
白云山却气愤难抑,指着孙成伟的额头大肆教训:“不是我二舅这次到北京看我,我还不知道会有这种事!孙成伟,你自己说,你敢把这种事弄到你六叔面前去吗?你六叔是我的老政委,他的为人我知道,他的眼里可容不得沙子!”
孙成伟头上渗出了汗,笑得益发低声下气:“那是,那是,我是他亲侄子,您白团长也是他的老部下,真弄到他面前去,咱……咱谁都不好看——当然,我……我更被动……”
白云山桌子一拍,问:“孙成伟,那你说这事咋解决?”
孙成伟说:“白团长、刘老板,我承认错误,我承认错误!这都是万恶的旧社会造成的严重错误,解放后,在我六叔的教诲下,我一直在深刻反省……”
白云山说:“这与旧社会没关系,什么社会也不允许你这么诈骗!”
孙成伟连连点头:“那是,那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