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己担任孝平县丞这几年时间里,太守杜均多次向自己索贿。前任县令多病缺任由自己代理县务,自己一个小小县丞年俸不过区区二三百石,就算拆房子也是不够的,开始的时候宋泽文还会去借,但后来杜均胃口越来越大,他没办法只能开始挪用府库,可府库本就亏空严重,后来他只好巧立名目加征加税。
听了宋泽文的哭诉张简都快被气乐了,他指着宋泽文的鼻子哭笑不得道:“你为了保住官位不顾百姓的死活,不顾国家的法令,还有脸在我面前狡辩?”
宋泽文被张简骂的就好像犯了错的孩子一下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下官没有贪恋官位,只是想保住这个位置希望为百姓做点事,若是下官拒绝杜均换来的会是郡里无休止的加征加派,下官这两年里要保证税收的尺度,既能贿赂杜均又要保证不能激起民变下官好累,大人既是世子亲信定然是不怕杜均的,日后有大人在孝平下官就算是伏法也能安心了。”
张简翻看了一下宋泽文交上来的账册,从账册上来看确实如他所说每一笔都不算惊人,怪不得杜均左次三番的索贿。
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张简不禁黯然长叹,这个宋泽文虽然做错了事,但此番作为却是良心未泯,如果自己深究将此事闹到州府,自己或许可以置身事外但宋泽文必死,可是他死了就能弥补县里的亏空和百姓的怨气了吗?
宋泽文见张简愣愣的出着神,于是正了正身子伏地叩拜道:“下官自知触犯国法,不求大人饶恕但求大人不要认为下官贪婪便好。”
张简望着俯身在地的宋泽文心里不是滋味,“宋泽文!你好糊涂啊!你口口声声为了百姓,但你可知道百姓却在骂你举告你!如果有重新来过的机会,你能让百姓不再骂你吗?”
“只要不再有杜均这样的上官索贿掣肘,我宋泽文愿为孝平百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若有食言甘愿下十八层地狱。”宋泽文以头抢地脖子上青筋暴突。
“宋县丞你先回去吧。”
话音未落张简已去了后堂只留下不知所以然的宋泽文,一旁的吕庆功上前扶起宋泽文低声道:“宋县丞,大人让您先回去,您请吧。”
张简来到后堂看了看正在品茶的韩谦,“先生都听到了?”
韩谦放下茶杯叹息道:“浊气之中焉能有清气?大楚官场中此情此景不胜枚举算不得什么稀罕事,如宋泽文这种官吏又何止成百上千。”
韩谦看张简没有说话于是转头笑道:“大人不置可否,难道是想对宋泽文网开一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