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
“道既无涯,道法又可有穷尽?”
某一日,邱少鹄在记忆完今日怜墨让他背诵的典籍时,忽然发问道。
在无忘岛一年,每日除了照例的打扫、背书,也再无其他事情,算不上乏善可陈,但也没有什么惊喜。
他所在的区域是“禁地”,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弟子前来打扰。
而他也是直到来这里一年后,才知道这个刻满了典籍的禁地,名为“谷盈亭。”
“谷得一以盈,万物得一以生,还有道是‘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此地既然以‘谷盈’为名,证明当初创立此处的人以此为道统根基,但现在又为何成了禁地?”
这个疑问,怜墨不曾回答。
“你是想问大道所包含的范围吗?”
而现在这个问题,怜墨却愿意为他解答,
“道统本就包罗万象,无忘岛被世人称之为‘仙门正宗’,但充其量也不过是大道分支而已。求道之法,又岂止是饮霜辟谷、念经打坐,以其广而观之,世俗也莫不是求道之人。文人读书写字是道、武者炼骨强筋是道、医师悬壶济世是道、就连商人赚钱逐利也是道。”
“若是如此,倘若我天天喝酒吃肉、休息睡觉,也能成大道了?”邱少鹄有些刁钻地说。
怜墨看了他一眼,道:“昔日曾有一邋遢仙人,玩世不恭、游戏红尘,确实像你说的一般不拘小节、最后也成就了大道。然而逍遥可以求道,却不是好逸恶劳。”
“归根结底,对于权势名利,下品者沉醉其中不能自拔,自然终其一生也得道无望;中品者在诱惑与约束之间摇摆不定,战战兢兢如临深渊,虽可窥道,然终难成气候;上品者却追逐而不占有、享受而不沉沦,那自然是有道之人。”
“你会如此问我,归根结底还是对此有些怀疑。但我可以告诉你,像世俗之中的皇帝,就算非有道之人,也必定有御道之能,毕竟能千万黎民命运攥于一人手中,可又要比许多修行百年之人厉害多了。可惜,我也本就是世外之人,对于尘世之事,也算不上了解。”
“单纯以无忘岛之法,又有多少求道手段?我所看的那些典籍,能分辨出来明显区别,却也不甚详细。”邱少鹄又问。
“无忘岛之修行,大抵分为四种:丹鼎、长生、奇门、游魂。而每一种,细分之下又有多种途径,统归为‘神道’。”
“丹鼎之术以始气为根基,分为内、外丹之法。内丹是以自身为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