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稚伏在书桌上盘算自己的嫁妆,这些年来给李温花过的银子。
她算得太认真,以至于如枝进来了都没察觉。
“夫人。”如枝悄悄出声,楚稚这才抬头:“送走了?”
如枝颔首:“已经将溪儿送出去了,并给了她五百两银子,还请了蔡神医去给她祖母治病。”
如枝咬着唇,不知下面的话该不该说。
楚稚坦然地放下毛笔:“还有什么,一并说了吧。”
“溪儿说,请您放心,老爷没能得逞。”
楚稚笑笑:“这丫头是怕我心里不好受,自责呢。”
“好了。”她拿起手边的账本细细看着,“你下去吧。”
这些年来花在李温身上的银子应该都大差不差的算出来了。
总共是两千五百三十二两银子。
“夫人。”
如枝又进来:“府医来了。”
“叫他进来。”楚稚将账本收好,望向府医:“怎的?”
老夫人叫他来的?想要他来要银子治病?
“夫人。”府医缓缓低下头,低声道:“夫人,姜小……姨娘有喜了。”
“夫人……”如枝一怔,有些担忧地看向楚稚:“这……”
“哦。”楚稚缓缓仰头,眼中毫无波澜,甚至感叹道:“有喜了啊,这么些年了,也该有喜了。”
只是……
楚稚看向府医:“谁叫你来同我说的?”
府医的声音多了一丝激愤:“夫人,小的家中有个闺女,我也是有孩子的人。”
“老爷太对不起您了,若是我闺女遇上这样的事,我……”那府医话说到一半猛地想起了什么,讪笑两声道:“夫人,这事就您一人知晓,这孩子,您是想留还是?”
留?
不留?
这一刻,楚稚还真想给她拿了,至少让她也感受下失去孩子的痛苦,明白什么叫痛不欲生。
只需要一剂药,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她的孩子拿了,待她反应过来也已经为时已晚。
但楚稚突然心生上一计,这个孩子,或许是能戳破然哥和丞哥身世的一个好机会。
楚稚摇摇头,和婉一笑:“孩子是无辜的,你且去找老爷说了吧,好生养着这孩子。”
府医一怔,满是敬佩地看着楚稚,摆摆手下去。
人一走,两个小丫鬟急得鸡飞狗跳,如枝更急眼:“夫人,为何不将那孽障直接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