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轻舟拿起搁在旁边的一个包袱:“这是昨天夜里从县衙里找到的。”
郭翊连忙打开。一看也不由凝住神色:“是沙湾县每年的赋税数额。这账薄上的数字明显不对头!沙湾如此繁荣,随便一个米商都可说富得流油,怎么可能只产生这么点赋税?
“这些日子我们私访得到的数目,明明足有三倍于这些之多!”
“所以说,商人和百姓税没少交,但流入国库的却只有极少一部份,当中大部分都让贪官污吏截走了。”
沈轻舟啜了口茶,接着道:“而且他们还不满足,像苏家还在利用粮商抬高米价,大赚特赚,让平民都吃不起粮!”
郭翊咬牙:“周胜突然间丧心病狂,估摸着也是收到什么风声了。想来你半路打发人让我盯住他,也是想到了这一层。”
“严家党羽众多,手眼通天,不得不防。”
郭翊抿唇沉默,片刻又道:“倘若沙湾县昨夜防备不及时,这场洪水十有八九让洪水给淹了。借着暴雨施虐,既能冲毁县衙,还能以天灾为名,又可以将沙湾好不容易掰回来的米市又把持回去,此计不可谓不毒。”
说到这里他忽然道:“昨夜提出让贺清守住县衙的乃是县令方维,并且我看他整晚都在亲历亲为带着百姓抗洪,此人应该不属于周胜一路。”
沈轻舟看他片刻:“可昨夜我并未见着贺清在衙门。”
“……他去哪了?”
沈轻舟想了下:“你最好查查他。周胜犯下这等大罪,本就可以借机整顿潭州官场。早前这事咱们也说过,但彼时尚可为亦可不为,如今这么着,就着手吧。
“你明日发布通告,全府衙以下,各州县长官属官,全部严查。那方维若是清白,倒也可用。
“周胜这里你回京之时押解回去,我派人跟随。此外,既然他的目的是为了销毁证据,那自然别处码头也是如此。
“你顺藤摸瓜,一路查下去,一定会有收获。”
郭翊颌首。“潭州事了之后,我还当去趟湖北境内,到时就以查对赋税为目的。”
说完又道:“我让人去给你铺床。你久不来住,我怕人看出什么,让人把铺盖收起来了。”
“不必。”沈轻舟将杯子放下,“你也辛苦了,好好睡吧。免得露出马脚,此后我就不住县衙了。”
“那你住哪儿?”
“自有去处。”沈轻舟抻了抻身,“有事寻我,按老规矩联络便是。”
郭翊看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