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人影绰绰的船上,顿时散去了一大半,剩下的一半因为户部官员的离开,也开始带领着船下的官兵去忙别的了。
陆珈目不转睛的盯着下方——黑灯瞎火的,其实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听到桨板滑动时哗啦啦的水声。
等待的时间总是最难熬的,可附近都有官兵走动,聊天也是不安全的,陆珈只能抱着膝盖老老实实的等。
沈轻舟不知道在想什么,眉头时舒时展,暗淡的天光像一幕深蓝的丝绸,将他的侧影衬托了出来。
这当口关注着一个男子相貌,实在有些花痴。
陆珈尝试着不去看他。可是沉闷的江面有什么可看的呢?
她又情不自禁的偏过头。
却在不知几次转过去的时候,何渠在不远处发出了暗号,然后很快的回来了。
“姑娘料事如神,大船底下果然泊着几条小船,后头有舷梯相接,运上大船的粮食,一部分就从舷梯放出去了。”
“船往哪个方向走了?”
“积水潭方向。”
“往积水潭方向水路不是不通吗?”沈轻舟凝眉。
“的确不通,”陆珈望着他,“但是往积水潭方向中途有一片严家的田庄。”
沈轻舟眼底划过一丝了然。问何渠:“怎么不追上去?”
“因为船上有一叠发放给船只的通行文书的存根,是先前我暗中藏在窗外看到官兵拿给刘忻盖过印的。
“通行文书拿走了,存根还在。
“小的想如果能够拿到这批存根,也许对将军指正严家贪墨军饷有用处。”
“还有这个东西?”陆珈闻言精神一震。
沈轻舟双眼如星光灿烂:“今晚那么多批粮食,他们偷偷运出去的船只必然数量庞大。
“一两条船还可以让码头的人行个方便,这么多船,进出码头时若不给出批文,肯定是走不了的。
“严家也肯定不会冒这个险,所以宁愿正正经经地给出一批官文放行。
“是刘忻盖过章的存根,那就能证明今天夜里有过这么一批船,而且还能指出他们的去向。
“所以不但有用,而且还有大用。”
陆珈道:“那何渠你快趁着姓刘的还没上船,赶紧去拿!”
何渠苦着一张脸:“拿不到。要是能拿到,小的早就拿了。
“那船里头不但有人在的时候防卫森严,没人在的时候,那里头还有机括。
“就方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