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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这般的他,让他如何能离去。
他喉头轻轻滚动,在床沿坐下来。
随着他的临近,陆珈的身子也不觉绷起来了。
灯光照耀着他的侧脸。使他高挺的鼻梁与锋锐的剑眉都更清晰起来。
在沙湾几个月,他不但脸庞不再过于瘦削,身躯也强壮了几分。
她把丝被轻轻上拉,遮住了发烫的下半张脸。
而露在外头的双眼,却更像水波在浮动。
沈轻舟捉起她靠外的这只手,柔软的手掌在他掌心只得盈盈一只,他微微握了握,然后也很快地将它放入丝被下方,再掖好被角,站了起来。
“快睡。”
他转过身,走了出去。
门开时寒风挤进来,像偷看者撤走不及被逮了个正着。
他反身将门关上,一切又静止了。
陆珈望着归于平静的灯火,无声地长吁了一口气,然后双掌贴了贴脸颊,翻身向里闭上了眼睛。
沈轻舟停在廊下,看了看天上的月,依着廊柱坐下来。
天是寒冷的,但也不是那么冷。
……
严家这边步子迈得极快,方半个月工夫,亲提了,帖换了,落聘了,婚期也定了,接下来就到各自准备的阶段了。
陆璎发现,原本一直反对这门婚事的蒋氏却变得安静了。甚至可以说态度大转。
因为她不但对婚事的每一顶议程都极之配合,更是有了闲心宴请官眷命妇,似乎一夜之间就变成了自始至终就很赞同这门婚事的人。
下晌蒋氏来查看绣嫁衣的进度,陆璎就连觑了她好几眼:“母亲近日兴致不错。可是因为知道无计可施,所以放弃别的心思了?”
蒋氏漫不经心地检验着绣工:“怎见得我就无计可施?”
陆璎笑了笑,继续低头用针。
蒋氏看了正一心一意绣花的她片刻,把盖头放下,走出门去。正好门外候着的杜嬷嬷迎上来,蒋氏道:“派个人去蓟州催一催,郭路去了也有些日子了,也该信回来了。等人到场,还得调教一段时间呢。”
“太太也太急了些,”杜嬷嬷把声音压得恰到好处,“大姑娘离府十来年了,就是调教也容易。老奴反倒是觉得找到合适的人更为重要。”
蒋氏未置可否。
一抬头看到陆阶与杨伯农匆匆穿过前面游廊朝书房走去,正要跟过去看看,这时候另一边的院门外恰有家丁拿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