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各房裁下来的书办,有各处水马驿、河泊所、递运所裁下来的杂职官,衙役倒是没几个,都是老弱残兵。”
刘炀心头一动,问道:“县衙的铁冶所、医学训科、县学裁人了吗?”
边大河说道:“这倒是没听说,应该是没有,不管是匠户还是大夫,都没听说被裁。”
刘炀有些失望,留城县县衙掌握的匠户都聚集在铁冶所,几个有本事的大夫则是在医学训科,这些都是刘炀想招揽的专业人才。
“看来县太爷李京奎也不是傻子,这些‘技术工种’都自己留着呢!”
“对了寨主,县衙书办郭文朔也被裁撤了,昨天过来找小的,还留了话。”
“留了什么话?”
“他想请寨主吃饭。”
当天晚上,刘炀带着两个随从来到城中一处酒肆,上了二楼,只见郭文朔已经等候在此。
“呵呵,郭先生太客气了。”
郭文朔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将刘炀迎进雅间,随即让小二上酒菜。
“唉!”
待到酒菜摆好,郭文朔关好门,叹息说道:“我与刘寨主也是熟人,就不绕弯子了。”
刘炀此时也对郭文朔的用意心知肚明,笑着说道:“郭先生有话请讲。”
郭文朔倒了两杯酒,然后说道:“我郭文朔在留城县衙已有十年,十年间不说自己有多大功劳,可苦劳还是足的,多年勤勤恳恳、任劳任怨,李知县让干什么就干什么,可是我千算万算也想不到,今日能被县衙弃之如履,想来真是愤懑!”
刘炀安慰了几句,便问道:“不知道郭先生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郭文朔的脸上闪过一丝纠结,随即就上前跪下:“如果寨主不弃,郭某人愿在寨主麾下效力,出谋划策、书写计算,定当尽心竭力!”
刘炀笑着拉起郭文朔,说道:“只怕我戚山寨这座庙太小,耽误了郭先生的前程。”
“我哪里还有什么前程?衙门书办说是官,其实就是胥吏,别看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可却是贱职,不但那些书生看不起我这样的书办,就连百姓也在背后轻贱。”
“如今我就连书办都不是了,还能去干什么?办私塾吗?不会有人来的!”
刘炀点了点头,明代的胥吏的确就是这样一个尴尬的存在,有权力、有收入,却没有相应的地位,甚至民间还有“官如大鱼吏小鱼,完粮之民且沮洳,官如虎,吏如猫,具体而微舐人膏”的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