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罗和母亲在黑晶城小住了几天后,绮伈大领主派人将她们接回去。玫逸亲率领主卫队将她们送至风之地和黑晶城的东部边界,才和她挥手作别。
坐马车回去的路上,伊莉雅赞叹道:“难怪风之地能够坚持到今天,绮伈大领主很不简单,他的夫人和女儿也颇有英雄之气。”
见玫逸闷闷不乐的样子,伊莉雅就说:“我早就和你说了,喜欢人家就挽留她多住一阵子,你偏偏不听,到头来又这样折磨自己。”
玫逸没有答话,只是托着下巴看着窗外的风景,看着看着,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他感觉自己似乎睡在一片芬芳的花田中,周围满是沁人心脾的香气。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马车颠簸了一下,他才迷迷糊糊醒过来。
当他发现自己的头枕在伊莉雅的腿上时,慌忙坐起身来,擦了擦嘴边的口水,尴尬地说:“啊,对不起,不是有意冒犯你的。”
伊莉雅掏出手帕擦了擦裙子上的口水,淡定地说:“没关系,不过裙子你是赔定了。”
玫逸哦了一声,无精打采地靠着马车,说:“再有几天就是新年了,以前我在星野小镇的时候,每年神官这个时候都会举办各种大型节庆活动。你不回去吗?”
伊莉雅说:“不回去了,我已经写信告诉教宗,自己现在正在南方游历。其实我自己也很烦恼,不知道是不是该继续神官的职业。”
玫逸见马车已经被设下消音结界,就说:“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神官不好吗?你可是继任教宗,神灵的凡间代理。若是你的身份曝光,黑晶城会瞬间被女神教信徒淹没。”
伊莉雅有些犹豫地说:“我觉得自己在教会做的事情和你在黑晶城做的事情比起来,真的没什么意义。我知道自己这么说很不应该,可是……”
玫逸坐直了身体,严肃地说:“神子大人,您太看清自己了。你没经历过价值观和道德全面崩坏的年代。除了金钱,人类不相信任何东西,人类成为欲望的动物,世界成为扭曲的地狱。那时人们才回忆起曾被认为是落后事物的教会和宗祠的意义。”
说到这里,玫逸叹息道:“可是,一切已经太迟了。我们人类不惧洪水、不惧疾病、不惧饥饿,十一次工业和科技革命将人类送上巅峰,成为凌驾于神之上的存在。价值观和道德的崩坏却将这一切化为泡影。普通的刀伤,医院居然全无办法,哈哈……”
伊莉雅吃惊地看着笑得有些凄凉的玫逸,她从没见过玫逸这么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