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少青做了许久的心理建设,才拍了拍贺夫人的手轻声道,“好侄女,这也是没法子的事.”
贺夫人也叹了口气道,“不说我家里这些污糟事了….”
“说说你们吧,你是怎么想着回来陈留呢?”
盛少青拿出昨夜就准备好演练过的说辞,语气沉痛道,“父亲前些日子病逝,临终前便是想让我替他返乡寻一寻贺氏族亲。当年他走失时年岁尚小,只记得自己是陈留贺氏子,家中遭难败落,其余的大多都已经遗忘,后来流落入京,又听说了那桩案子,更是不敢声张自己的身份,只得隐姓埋名活了下来。”
“直至前些日子,父亲弥留之际,我才知道原来自己还在陈留有亲,这才寻了过来。”
盛少青一副泫然欲泣的可怜模样,贺夫人终于实打实信了这真是自己的姑母,自昨夜接到消息时的疑虑也彻底烟消云散。
“不过夫人怎么知道我在那家客栈,又这一大早的寻来了?”
贺夫人哂笑一声,“还不是我夫君,那好外甥办得好差事?!”
“那泼皮昨日晌午便正事不做,跑来府中求见他舅父,一见着舅父就哭爹喊娘的叫冤,真是晦气!”
“哪家苦主告状还是满身酒气?”
贺夫人请了盛少青入座,才接着道,“这混帐此前经常是这副模样,诓了他舅舅为他撑腰,结果到头来发现是自己理亏!”
“从前你侄女婿不过是里正,同旁人道个歉再送些礼,也就罢了。可如今已经是一乡之长了,若还是如此肆意妄为,不计官声,恐怕当年之祸又得临头。”
“我这一听不要紧,竟听出这事同贺氏有关,又是堂祖父的亲眷来寻,那我定不能让他欺侮了你去!”
盛少青试探问道,“那你就不怕我是假的么?”
贺夫人蓦然回头,定睛看着盛少青,直到盛少青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浑身发毛,贺夫人才朗然一笑收回了视线,“先不说你是为了什么,就你这通身的气度,同高祖父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只可惜.”
贺夫人环顾四周惨然一笑道,“更何况,你瞧我如今这样子,你来打这样的秋风做什么?”
盛少青心虚的吞了口唾沫,赶紧转移了话题道,“令郎..….”
贺夫人一听盛少青提起儿子,面色顿时一紧,不自然道,“他这些日子去山中游玩了,你也知道,春日到了,这游乐赏玩之事也就多了起来。”
盛少青点了点头,“那倒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