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眼。
“我后来才知道,朱氏对我的恨,早已经超出了我的预判,可谓是冰封三尺、恨我入骨。”多秋款款说道,似乎今时今日,她早已不在乎了。
“就在你生孩子的时候吗?”
多秋默然点点头。
郎君一去百里,多秋心中不安。
康黎在时,自己是元配夫人又有宠爱在身,自然没人敢把她怎样,可他这一走,府中留下来的大多数人,是朱氏带来的下人,这一目了然的局势,她怎会不知。
那一段时间,她当然是千方百计自保为上。
胎儿已经八个多月,多秋开始特别想吃肉,又不敢多吃,好心的洗衣婶婶曾经告诉她,胎大难产要出人命的,于是她每顿饭只吃两小碗鸡汤,朱氏那边的厨娘便放出话来,说她同为当家的,却要顿顿大鱼大肉,做了又不吃完,是个败家祸精。
那以后的鸡汤多秋就不敢再吃,只让村民送来,她自己腆着大肚子去做。这时厨娘又骂,说她官中钱粮用了不说,还私自开小灶,只吃鸡汤,该不是什么狐狸精变的,这以后指不定养成什么奢靡的习惯来。
朱氏带来的下人说话一天比一天难以入耳,多秋知道朱氏不管,自己便假装听不见,依旧我行我素,幸亏身边一个健壮婆子,康黎救过她儿子的命,她为了报答,见多秋没有丫鬟使唤,跟朱氏相比太过寒酸,便自告奋勇一直跟着,又忠心护主,才没让底下人作践了多秋。论起吵架,乡野村妇不怕那些阴阳怪气的东西,可多秋一直拦着,自己硬生生忍了那口气不发。
才忍了不几天,那边朱氏又头疼起来,说找人起了卦,家中有邪祟,冲得她头疼不愈,必要请道士来做法。于是下人们胡说一气,说是多秋命里带灾不洁,就是她冲的!不多时,竟然真的有个咿咿呀呀的道士跑进多秋的院子来,又贴符纸又洒符水的,动作夸张拿了一把桃木剑左右挥舞说是在斩邪祟,那声音实在吵得多秋头疼,便忍不住出来说了两句,请这道士出去,哪知道士见了她,手中木剑“一个不小心”便朝着她的大肚子刺了过来!
“她怎么敢?”陆晓齐气得叫起来:“你在家里出了事,道士又是她叫来的,她能脱得了干系?”
多秋冷笑着:“她有什么不敢?见我娘家无人,郎君素日里温厚文气,又没什么好家世,一屋子都是软弱可欺,就算东窗事发,出来顶罪的不过是一个道士,而我当日就算没有一尸两命,也必定一方受损。”
陆晓齐耳后发凉:好狠辣的心机,想必康黎出征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