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母后阻孤大行恩赏于诸公,诸公更或以为母后吝于赏赐,而心怀不满!”
“如此,待父皇来日复提易储一事,无诸公之回护,孤于朝堂,便再无助力可言!”
说着,刘盈不顾殿内众人瞠目结舌的神情,再次伸出右手食指。
“此,便乃其一:以大权交于孤之手,以离间孤同母后,于诸公之情谊!”
“孤若以九卿之位酬与诸公,便为悖上、欲篡;若不酬,则来日再有事端,诸公当以孤寡恩,而不助于孤!”
言罢,刘盈稍一止话头,待殿内众人消化一番,才又伸出第二个指头。
“其二:离间诸公,于朝臣百官功侯!”
说着,刘盈便稍侧过头,望向舅父吕释之身后的吕禄,若有所指的轻一笑。
“坊间多有传闻:建成侯幼子吕禄,于曲周侯世子郦寄私交甚笃?”
丢出这句莫名其妙的话,刘盈便将笑容敛回,望向舅父吕释之。
“此番,卫尉曲周侯郦商随驾出征,为父皇任之以右丞相之职,卫尉一职,便已出缺。”
“而卫尉一职,又负长乐、未央两宫之宿禁,非亲信不可任;若是让孤任择,孤当任亲舅建成侯为卫尉,心方可得安。”
听闻此言,吕禄不由眼前一亮,略带欣喜的望向身前的父亲吕释之。
而吕释之闻言,却是眉头嗡而皱起,似是想到了什么。
就见刘盈继续道:“然若如此,待曲周侯班师回朝,却见卫尉一职为建成侯所有,当作何念?”
“曲周侯世子郦寄,可还会于建成侯子吕禄情同手足,来日于朝堂守望相助?”
见吕释之缓缓流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刘盈稍叹一口气,再度望向殿内众人。
“其余职位,亦同理。”
“太仆夏侯婴、廷尉公上不害、郎中令武虎,皆往日与母后、于孤颇有往来情谊之人。”
“然若孤以亲信肱骨之臣,以夺太仆、廷尉、郎中令等职,此数人,来日可还能为孤之储位奔走?”
“为此数人所厌恶,诸公纵得以位列九卿之贵,于朝堂之上可能安然自处,保政令畅通?”
言罢,刘盈便忧心忡忡的对殿内众人一拱手,似是欲再开口,终是将到嘴边的话咽回肚中,摇头叹息着回到了吕雉身边。
而此刻的吕雉,面上却丝毫不见沉凝之色,只满带赞赏的望向刘盈,毫不掩饰满意的笑着点了点头,才又望向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