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皇帝老爹时刻紧盯着,想要逮个机会,就要废掉储位的太子······
对于如今的刘盈,对于一个储位不稳,有身负监国之责的太子而言,田何,就是个碰都不能碰的炸弹······
“难不成,就因为一个田何,便要坐视关中大乱,民怨四起?”
“便要对石四千钱之粮价视若无睹,任由民易子相食?!”
“若真如此,孤这监国太子,同二世胡亥、赵高李斯之流,又有何区别!!!”
烦躁的一声沉呵,就见刘盈再度握起拳,又一次在墙垛上狠狠砸下!
只不过,刘盈心中的烦闷,却并没有随着青肿起来的拳头,而得到哪怕丝毫缓解。
拳头倚着宫墙墙垛呆立许久,刘盈终是满带挫败的回过身,望向吕释之时,目光中,也再也不见丝毫斗志。
“舅父以为,此事,该当如何处置?”
不等吕释之开口,刘盈便自顾自一叹气,继续道:“长陵田氏得田子庄在,若不族,则关中必乱!”
“关中乱,则天下乱,莫言孤之储位,便是吾汉之国祚、社稷,亦当有倾覆之虞!”
“然若孤兴狱,而布罪于长陵田氏阖族,虽关中得稳、国本得固,然‘弑田子庄’之污名,恐亦足使父皇废孤储位,易立赵王······”
语调满是沉重的道出此语,刘盈便带着稍有些颓废的神情,抬头望向吕释之的目光深处。
“不杀,便关中大乱,国祚不稳;杀之,则甥储位不保。”
“舅父以为,长陵田氏,甥,当杀否?”
听闻刘盈这一声满是沉重的询问,吕释之也不由被感染着,面色愈发严峻了起来。
思虑许久,终见吕释之对刘盈稍一拱手。
“家上。”
“长陵田氏哄抬关中粮价,今已至石四千钱,待夏四月,米价过石五千钱,则关中,必有民易子相食之事!”
“只此一点,长陵田氏,便当杀!”
说着,吕释之不由话头一滞,面色稍有些纠结起来。
“及田子庄······”
“嗯······”
“田子庄,非为长陵田氏之嫡亲,又居于长陵之外。”
“且其虽为故田齐王族之后,然早数代之前,便已为旁系分支;虽于今之长陵田氏同宗,亦算不上族亲······”
说到这里,就见吕释之稍有些迟疑的望向刘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