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兴顶班。大姑嫁到了谭家是谭家人,怎好弄三祖父姓陈的人家去农场呢?
祖母是个重男轻女的妇人。大姑刚搬到农场时,找她要张床垫被过冬,冬天了,孩子们小,没有垫被,哪睡得暖和。可祖母硬是不给,说没有。祖母的垫被放在柜子里过冬也不给大姑。祖母开口就说,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有没有被子过冬是他谭家的事,关我啥事,找娘家要被子,亏她开得出口。
可二叔结婚,祖母却找大姑要八床被子,说什么大的必须支持小的,谁叫她是大姐?大姑为这八张被子卖掉了两亩地。祖母才叫大姑进门,否则就不让大姑进门。祖母对大姑何等苛刻,大姑却从不捡祖母的过,只心亲着爱着娘家,爱着娘家的每个人,也还尝到过点回娘家的欢乐。
祖母并非不爱大姑,是习惯使然。祖母极爱孙子,这个有目共睹,但至于是否很爱外甥,却有待商榷。因为外甥它姓,外家人,孙子才是纯正血统,传宗接代的人。这个陈旧的封建观点,祖母一辈子都没变。
大姑第一次回娘家,倒是轻松,带着两个儿子大前与小前。那时我的姐妹们还只有大姐,其他姐妹们在生育女神发配的路上。弄得大姑的两个儿子见到大姐的那些嫡亲还是堂辈的叔叔们,嚷嚷要卖掉两个换糖果吃。
时有亲戚来家,是很希奇而隆重的,称稀客。附近的亲戚都会来。也因那时交通不便,许多亲戚N年才得以见一次面。十年了,大姑已从一个女孩家变成了女人家。由此,河那边的幺婆婆带着九江叔叔与张本叔叔过来团聚。
幺婆婆见着大姑与祖母,三个人一进屋就呜呜呜地相拥,抱头痛哭。哭过之后,又摸着眼泪你望我我望你笑。这样一时哭一时笑,很让人不解!
大姑的两个儿子一一见过我的叔叔们,大姑对他们介绍:“这个叫大舅,当指父亲。又指着二叔三叔四叔说,这些个叫二舅三舅四舅。还有九江叔叔与张本叔叔,他们都得叫舅。”
大老表六岁与四叔九江叔叔差不多。二老表小一点,五岁,刚懂事。大老表见叔叔们那样小也要叫舅,实在不耐烦,就对大姑嚷嚷:“妈妈,哪来的这么多舅,卖掉两个舅换糖果吃。”二老表也跟着哥哥起哄:“是啊,是啊,妈妈,这么多舅卖掉两个不在乎!”
只见祖母像不是像,脸不是脸,脸阔子拉长了,阴沉得很!小孩子们说个玩笑话,祖母也是苛刻的。大姑见状,一个巴掌拍在大老表脸上,呵斥:“没有家教的东西,他们都是我娘家亲人,你们的亲舅,怎么能卖掉换糖果吃?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