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日绷紧,最终是要崩溃的。
夏天,四婶子每天在田里侍弄棉花,四叔却在村医院治疗血吸虫病。那时村上血吸虫病很是蔓延,每年夏天,每个成年人都要去村医疗室整治血寄虫病。各个村组织灭螺队,在故河口的柴山,荒坡,水沟,水浃里灭螺,消灭血寄虫。血吸虫病是人类的公敌。每年夏天,成群成批的老百姓去治,不治的要扣工分。
四叔去医院治疗血吸虫,一个星期没回家。四婶子包着家里的盐菜萝卜条去看他。因为整血吸虫吃不得荤,只能吃素。却发现四叔的床上有女人的内衣。这个粉色的内衣,四婶子太熟悉了,那还是她与四媛相好时一起上街买的!她也有这样一个一模一样。
四媛的妹子金梅即使生了四叔的孩子,四婶子都不恨她,而恨四媛恨了一辈子。因为金梅自从出嫁就跟四叔发誓,老死不相往来,还真说到做到,从来没有再来招惹四叔。而四媛这个该死的婆娘,假装与四婶子成了闺蜜,出嫁了也不放过四叔,总来招惹四叔。还乘着四叔整治血寄虫离家的时候,偷偷跑回娘家跑到四叔的寝室与四叔约会,胡搞。将自己的内衣落在四叔床上,根本就是故意挑唆四婶子……是可忍,孰不可忍!
四婶子真是气得血管都要爆破,脖颈的青筋都鼓起来。
但四婶子并没有点穿四叔,也没跟四叔吵架打架,而是将萝卜条放在四叔的寝室里,帮四叔将寝室收拾得一尘不染,然后就默然地回家了,未哭未闹,只是更加沉郁。一回家就去田间疯狂地干活,吹吹田野的风,看看庄稼的成长,仰望天空的阳光,飞翔的小鸟,却并不疏散痛苦,而是更为加重痛苦,该怎么办?
因为四婶子知道,一往在此的争吵,她都倍受伤害,没有一个人会痛惜她,帮助她,四叔更不会。
大家都会劝说她:“哪个男人在外面没有个三啊四啊,你怕什么,你都生了两个儿子,你才是孩子们的亲妈,男人嘛年轻时在外胡搞,年纪大了,总会收心回家,女人嘛守住这个家,守住儿女子孙,最终守得云开见月明,静待花开终有时,享不完的福,纠缠个什么情啊爱啊有啥子用,能纠缠一辈子,能当饭吃,能拿来养老,能儿孙满堂?是傻子就跟自己过不去,纠结那些,钻进个死胡同憋死自己……”
可四婶子就是这般纯粹的人,就是个傻子,就跟自己过不去,总在这里纠缠,钻进死胡同出不来。听不进任何人劝说,也不跟任何人说。在田里干活,一想起就伤心,扑在地上,抱着棉花哭。就算四婶子哭死在田间,也没有人知道。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