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其实一直在思,只是没有决断。父亲思考了些时间,终于决断。先将渔船改成渡船再说。确实,渔船荒芜地停靠故河口码头是种浪费,卖掉肯定亏本。待四叔真有被提干做个公家人的机会,渡船可以留给二叔与堂弟建,留给子孙后代,算是陈噶屋里的祖传家业。
四叔再来家与父亲面对面吃饭喝酒时,父亲便对四叔说:“老四,你不要说了,赶明日,你去请故河口码头渡船的胡老板来家吃饭喝酒?”
四叔一听父亲这话,刚夹起来的瘦肉,一个激动手一抖,又落地上了。又好事来宝了呗。这半年多来,来宝都长肥了好几斤,壮吧嘞坨的,都成了乡亲们想要偷食的野味。俗说人怕出名猪怕壮,狗也一样。
第二天,四叔便请故河口码头的渡船老板胡老板到家来吃饭喝酒,祖母安置了一桌子的好饭菜,什么飞禽走兽都搬上了桌,酒也是本地名酒厂打的二锅头。父亲,四叔,胡老板,三个人边吃边喝,边天南地北地神侃,祖母与母亲在厨房里不断地增炒菜。吃着喝着,父亲就将搞渡船的事跟胡老板神侃了,想征求下胡老板的意见。
父亲是不想因此与人生意见,也顺便打听下搞渡船需要那些手续,复杂不复杂,难搞不难搞。若胡老板肯帮忙指引,更好办,若胡老板不肯,父亲也会另想办法。但这样是给胡老板尊重,以后要在一个码头混饭吃的,和睦生财。
没想胡老板这人实诚,爽快。听了父亲的话,端着酒杯在空中划来划去的,划在半空中又没喝进嘴里,又划回去放在嘴边上了,再划出来,一划来划去好半天没喝一口,害得来宝跟着他手脑壳都划晕。来宝还以为他酒杯里装着啥好吃的!当然嘴里的话也没划出来,不晓得胡老板要说啥?
“胡老板喝喝酒,吃吃吃菜……”四叔举起酒杯对着胡老板敬去。
胡老板这才将酒喝进了嘴巴里,对父亲说:“陈陈陈指导员,你一个知识分子,知识分子家庭的知识分子,今天承蒙你知识分子抬举我老兄一介介船夫,来尊贵的陈府上喝酒吃饭,我就说句大实话,天下的饭不是一个人吃得尽的,这码头渡口也不是我胡某一个人的,大家有机会都受益,我没意见,就是你们不搞,不定哪天别人也会搞,这个事我只能给点参照意见,如何怎样的……”
于是就将渡船需要办的手续与一套流程,一一说给了父亲,然后喝完酒,提着他那根长长的撑竿,打着酒嗝,回船码头去了。胡老板其实喝酒挺快的,都不知先前怎地划来划去划半天没喝进去一口?也许他在思索怎样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