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瓢出门,是去别人家借米,中午没米下锅了,又来了这么些孩子,这等青黄不接的季节,几户农家不愁吃!果真小姑拿着瓜瓢是去邻居欧伯伯家借米。小姑借到米了,不从大门前的路回家,从后门菜园里弯回家的。
小姑炒的老黄瓜丝真好吃,小姑打的西红柿蛋汤也好喝,小姑盐的酱萝卜也好吃极了,小姑用瓜瓢借来的米煮熟了,一粒粒白净净的米饭,真香。可小姑的土墙屋里却有个老妖婆,看小姑的眼神恶毒,直说小姑生了女儿没生得儿子。小姑边吃饭边流泪,我们便在老妖婆与小姑父的争吵中吃完了饭。
不知怎的,小小年纪的我竟躲在屋山头哭,心里为小姑难过。屋山头有架南瓜,结了几个小南瓜,开了好多黄花。我便在南瓜架下够南瓜花玩,玩着玩着,便把心中的难过忘却了。
鹿女也偷偷跑来南瓜架下哭,心里也为小姑难过。看见我在玩南瓜花,便跟我一起玩,也把她那心中的难过忘却了。
小姑过得一点都不幸福,她婆家的大侄儿媳妇也知道她不幸福,时常跑来小姑家吃饭,还叫小姑父去帮她下地干活。因她自己的男人(小姑父的大侄儿)是个木匠,常在别人家打家具,没多少时间在家里干活。田间的活儿都她一个人干,干不赢就来小姑家叫小姑父去帮忙。
大侄儿媳妇也是大侄儿跟她娘家姐姐打嫁妆认得的。大侄儿媳妇长得奇丑,满嘴的龅牙齿,一个马脸,娘家情况也差,很早没了娘,就一个收荒货的爹,外号收酱萝卜的,一个姐姐是瘸子,三个人相依为命。
大侄儿家庭情况也差,差在家里的父母不干活,好吃懒做,生养了两个儿子,只是生了下,根本不养,没读书考学,也没吃公家饭的。老大听从小姑父的安排还去学了个木匠,弄了收酱萝卜的女儿做老婆,成了个家。小儿子也不读书,不干活,整天游手好闲,最近被小姑父强蛮的赶出家门,跟人学泥瓦匠去了。
大侄儿两口可谓勤爬苦做,生养了三个儿子,可是难过。所以大侄儿一年四季在外做木匠,留这个年轻奇丑的老婆在家里,养着三个孩子,也吃死了小姑。
小姑家一有个人客来,侄儿媳妇就叫三个孩子来幺奶奶家吃饭,素日去地里干活就将三个孩子放在幺奶奶家里看顾,说是祖奶奶在小姑家嘛!总之,小姑一个比大侄儿媳妇只长三四岁的前辈,完全承担了父辈甚至奶奶辈的责任。大侄儿子与小姑父看去亲兄弟一般,素日也是各自的名字呼来唤去,没得个分别。大侄儿媳妇更是吃定了小姑,大事小事都来找小姑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