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小姑一家以及大家的支持,四叔一家便在祖母的主持下,一日日地过下去。四叔呢,表面看去似乎没有任何改变,不弄渡船,就去打牌,再不,就去搞女人,从来不问田地事。以前自有四婶子打理,四婶子不在了,四叔田间的事谁打理呢?
四婶子去世后,小姑到四叔地里干活的次数比他自己干的还多。小姑自家田地的芝麻老了,还得跟四叔先去倒芝麻。天将大雨,芝麻倒落在地上,岂不烂掉,一年的心血岂不白费?芝麻从耕地播种到长大成熟收割,四叔根本没管,自家的几块庄稼地里种的啥作物都不晓得。四婶子在生时,四叔就没管过地里种啥庄稼,每年的田地四叔除了耕一下外,其他都是四婶子的事。浪荡公子德行没有丝毫转机,还越发严重。
两个孩子神经不管,吃喝拉撒都是小姑与祖母的事。俗说女儿是母亲的贴心棉袄,小姑就是祖母的贴心棉袄。大姑离得远,小姑一天不来祖母家,祖母就发脾气骂人。小姑贴心祖母,祖母不一定贴心小姑,小姑自己也有家有儿女呢,怎能成天守在四叔家里,小姑父在这点上还是挺好的,每次夜黑风高时,小姑父便赶着板车拉着小姑回家,在故河口的乡路上放声高歌。那个帮助四叔的时期,小姑与小姑父都是心甘情愿,快乐的。
天将大雨,小姑心急的四处寻四叔回来一起倒芝麻,然后就在村部的一个茶馆寻到四叔。四叔正在茶馆跟人家打牌。外面一片忙碌的抢着收割,四叔倒清闲的打麻将。小姑一气之下,就把四叔的牌桌删翻了。四叔气得葩地一声提起就给小姑一巴掌,说小姑在乡亲们面前没给得他面子。难道四叔给了小姑面子,当着乡亲们面抽小姑巴掌!小姑哭着跑出来,卷着衣服要走人,四叔一路跟回来,心酸地向小姑道歉,跟小姑说了好些心理话。
四叔其实好想有一个家,他想回家,只是这个家已不再是以前的那个家,也不再是他的家,这个家没有四婶子,没有温暖。年光岁月一日日逝去,四叔对四婶子的思念一日日益深。他想起许多夕阳西下的黄昏,四婶子温驯地在厨房做饭的样子,想起他打四婶子时她压抑的哭声,还想起四婶子将针线活做得那般坦然从容,生动活泼……四婶子在生时与他百般争吵,没有一次离开过死去的刘翠鹅和活着的四媛。四婶子百般争吵,只不过为争夺他的爱。只是这个字,四叔从来没对她说过一次。最终,四叔醒悟了,想对她说他爱她,而她却已死了……
春天的细风细雨啪嗒门窗,一如四婶子在生时。一往这个时刻,四婶子总会轻轻关好门窗,点燃油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