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才刚回来呀。”
“没关系啦。老板娘如果知情,应该会体谅你。今晚就放心回家吧,快去收拾收拾。”于茂深知女同事之间的勾心斗角,于是如此安慰道。
程明香坐上出租车,从心底涌起些许期待,她觉得关嫂这次来电很可能真的是赵宽的病情剧变。就在肖龙与她见面的当天晚上,她就产生了这种期待。
程明香下车后仍沿着熟悉的巷弄疾步而行。家渐渐映入眼帘,家门前的马路上灯火通明,附近邻居正进进出出,而她家却大门深锁,外观一片漆黑,毫无生气。
她打开门,黯淡的灯光和滞闷的空气马上袭来。她原本以为会闻到蚊香味,结果却溢出潮湿发霉的恶臭,这是混合了卧床病人体臭的气味。然而,这就是她家的气息。
关嫂不在。可能是认为程明香今晚会回家,所以直接回去了。关嫂并没有住在这里,只是有时候会应赵宽的要求留下来过夜。
程明香从狭窄的玄关走上去,拉开屋门,门边有个关嫂留下的煤炉,这是家里唯一的取暖设备,炉里添了四颗煤球,煤灰底下尚有红色的微火。
赵宽可能睡着了,否则听见程明香进门的声响一定会出声。然而,此刻房内却静寂无声。程明香发现关嫂不在屋里,这表示赵宽的病情并未恶化。
她走近已然褪色的棉被察看,赵宽正蒙头大睡,被子连动也没动。真是个阴险的病人!她怒火中烧了起来,有一种遭到背叛与耍弄的感觉。她轻轻掀开棉被,看到一个苍白却脏污的额头、像是布满灰尘的白发,还有额上黑得发亮的污垢。
赵宽缓缓睁开眼睛,眼神坚定。
“怎么啦?”程明香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诘问。
赵宽默然,仅转动眼珠看着程明香,目光炯炯。
“是你叫关嫂打电话的吧,有什么事吗?”
赵宽没有答话。
“你又在打什么歪主意?”
在此之前,程明香就有过类似的经验。赵宽每次感到寂寞,就会叫她回来。女领班说有人打电话找她时,她早就该想到赵宽又故伎重施了。不过,因为今晚与肖龙聊谈,让她加剧了对赵宽病情恶化的期许。怎料事与愿违,心里难免有几分气愤。
程明香望着赵宽,目光狐疑,显得格外地焦躁不安。
“如果没有要紧的事,我这就回去了,你安心休息吧。宾馆那边忙得很呢。”
“你又在外面偷吃啦?”躲在棉被底下的赵宽终于说话了,声音犹如卡痰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