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出去了,再过三十分钟应该能回来一辆。看看表,三十分钟后的话,就是十点半。开到这里还要花二十分钟。
如果这期间陈兵打来电话,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二十分钟后伊媚来到客厅,只见吕信身穿西装,再次打开了看过一遍的报纸。
伊媚保持着一段距离,站在门旁观看下雪的情景,这时吕信略显犹豫地对妻子说道:“我说……”
“什么?”伊媚就这么站着回话,这
是她心情不佳时的习惯。
“今天我去公司,会顺便把速记员的事定下来。公司里有个男的对这方面比较熟悉。”吕信看着伊媚说道。
“好啊。”伊媚回答。
伊媚故意答得漠不关心。这也是为了给陈兵打来电话时留个后招,摆出不高兴的样子,丈夫有了顾忌,也就不会靠近电话机了。
“要看合同怎么签,我也吃不准最后会怎样,大致是请速记员一周来家三次。可能有时还要给人家做个饭。”
“好啊。要持续很长时间吗?”
“毕竟写的是自传嘛。我想从父母的事开始,一点点回想,一点点叙述。因为是第一次写,也不知道顺不顺利,觉着不太顺利的话我会放弃的。”
“好不容易写一次,坚持下去不好吗
?”
“嗯,怎么说呢,不试一下的话谁也
说不准。”
“不过,有时你可以把速记员叫到公司去啊。你的办公室应该很安静吧?”
“嗯,话是这么说……”
吕信的回应显得十分踌躇,他将手伸向脸庞,慢慢地摘下眼镜,仿佛是为了遮掩自己的表情。
“……就算是我的办公室,毕竟是在公司,不能因为这种私事就让速记员进去,而且我也静不下心啊。当然,隔三岔五地去一次应该不要紧。”
伊媚常常会因为某件事想到自己和吕信的年龄差。即使差了三十岁,吕信若是长寿,多活一年自己就多老了一岁,前途也会渐渐狭窄。话虽如此,现在他马上就死也不成。不知为何,伊媚认为再过三年最理想。她总觉得自己的快乐、对未来的设计以及所有利益都贯注在了这三年之中。
接下来的三年,必须设法让这个年老的保护者保住生命。为此伊媚打算容忍写自传这么一点儿消遣活动,姑且把它当作一种营养剂。此外,这么一来,她自己也能享受到获取自由时间的权利。
“好吧,那就把速记员叫到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