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遇愣了一下,笑了:“不会。”
“哦,好吧......”姜黎玫竟有点沮丧:“我还以为会像电影里那样。”
任遇一时被她跳跃的思路带着走,幻想那样的画面,竟真觉得有趣,再看她,已经在埋头看那份风险告知书了。
尽管一目十行,但读完这么多页还是需要时间。
隔间并不隔音,隔壁医生与家属的谈话内容清晰落入耳中,似乎是手术风险有些大,姜黎玫听见了低低的啜泣声,好像戳在人心上。
世人皆苦,姜黎玫住院这几天深刻理解这四个字。
她轻微蹙起了眉尖,瞬间的紧张被任遇捕捉到。
任遇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暂时放下医生的客观严谨,轻轻提醒:
“这些风险理论上是存在的,但现实情况出现几率极小,而且你的手术不算大,不必太紧张。”
“是吗......”姜黎玫极轻极快地自语一句,然后笑起来。她笑得毫无破绽,以至于任遇有些错愕,仿佛语气里的低沉和紧张只是他的错觉。
“任医生,借支笔。”
任遇把自己胸前别着的圆珠笔递给她。
姜黎玫手指按着圆珠笔顶端,咯吱咯吱,眼神落在纸上,话却是对着任遇说的:
“任医生,是你给我做手术对吧?”
这话任遇说过了,但她莫名其妙就是很想再问一遍。
任遇盯着她的眸子,顿了几秒,认真回应:“是。”
“好。”
她不再问,好像潜台词就是对他无限信任,提起笔,唰唰几下在签字处写下自己名字。
姜黎玫有一副温柔妩媚的外表,写字却刚劲有风骨,横平竖直,淬锋一般。
任遇看着她签完字,又看到她裹着披肩坐着,瘦得像柔柔一缕烟一样,对比强烈。他吞咽一下,斟酌着开口:
“其实这些签字,应该由你家属来签的,病人自己当然也可以,但是......”
但是有人陪着,总会好一些,心安一些。
任遇想起那个打扮新潮吊儿郎当的男人,不知道他最近几天有没有来送东西。
“我在凌市没有家人呀,让朋友来签字好像也不对。”姜黎玫好像困了,眯着眼睛打了一个呵欠:“说起这个,任医生,我可以加你微信吧?”
他们碰到这么多天,竟然一直没找到机会加微信。
姜黎玫坦坦荡荡,任遇反倒迟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