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拳头砸一个人,他从小到大没有打过架,但那天好像突然打开了身上的某个开关。他很想尝尝拳头砸在人身上,血液从血管中崩出来是什么感觉。
还是忍住了。
他继续跟着周海旭,心境却有了变化,他迫不及待想把一切都公之于众,让所有人看看周海旭到底是个什么杂种,他曾经看过一本心理学科普的书,上面写,反社会人格障碍这一词条并无法适用于青少年,因为十几岁的年纪,社会观还远远未曾形成。
但这就是可以侵犯别人的说辞吗?
他带着内存卡去了派/出所。接待他的警官年纪和任父差不多,推推眼镜,看着他的眼神和长辈叮嘱晚辈没什么不同,拍他的肩膀,说,这些根本构不成立案的标准。
你是未成年,有事情要找老师或者家长,找监护人,当然了,如果只是同学之间闹矛盾,就不要小题大做了。
任遇身形凝固,下颌像即将崩断的弦。
他必须要做点什么,一条路走不通,就试试其他的,他写了一封实名信,打算期末考试结束后,去校长室实名举报。是否有效他也不知道,依据之前学校对周海旭的处理方式,多半也是没什么用的。
但即便没用,也还是要做。
人一旦有了想守护的东西,就会想尽办法,哪怕是严苛的,危险的,甚至是两败俱伤的,都无所谓。
那封实名信至今仍夹在他的物理书里,没有来得及送出去。
任遇站在卧室门旁,客厅微弱的夜灯光线照不清他的脸。
任寻本来想问问内存卡里是什么,见任遇静静立着,周身好像笼一层压抑,双眼深沉如井。
反倒不敢开口了。
任遇在生气,这倒是稀奇。乖孩子生气的样子都和别人不一样,好像一块温润的玉突然有了裂纹。
任寻睡意也清醒了,把内存卡攥手心里:“......好,那我明天给班主任。”
任遇点了点头,忽然又改了口,语气笃定:“不行,你直接给警察,明天就去。”
他忽然改主意,是因为想起那天在教学楼偷听到的话。周海旭父母私下找过季老师,季老师是名师,桃李遍布,她保周海旭的学业,既是出于对一个孩子的仁慈,也是对自己教师生涯的维护。
任寻就是再迟钝也听出来了,他哥给他的这东西应该很关键,关键到足以影响整件事。
“哥,这东西能证明这件事是周海旭自己的错,对吧?”
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