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说好。
任寻并没听出来,姜黎玫停顿的那几秒里如灰散漫天的失落,或许还有不能为人道的绝望。
妈妈的后事都已经处理完,来家中吊唁安慰的亲友颇多,盛林叔叔在操持,哪有什么棘手的事情需要她一个半大孩子来操心?
如果说有,那就是铺天盖地难以排解的情绪,伤心孤独如同巨大的阴影兜头罩下,姜黎玫不知如何自处。
偏偏这时候,她身边无人。
任遇从没见过她哭,他在暗处陪她经历过很多次挫折和崩坏,可她从来没有哭过,最多最多只是红了眼眶,任寻说姜黎玫嗓子哑了,是哑到什么程度?她哭了多少回?又是多少夜没有睡觉?
任遇觉得自己心里烧着了一把火,可一想到姜黎玫苍白的脸和眼泪,烈火又被浇灭了,挪到冰窟里去。四肢百骸都被冰冻住,寒意迫人。
任寻崩溃了,可任遇却拿不出身为兄长的耐心了,他用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凛冽语气质问弟弟:
“然后呢?你就真的丢她一个人?”
“画展结束,我到学校送完材料就请假回了家,可是盛林叔说姜黎玫已经回羊城了。”任寻痛苦地抱住脑袋:“我给她室友打过电话了,她根本没回学校,我不知道她去哪了,没人有她的消息。”
从前在安城九中,姜黎玫最好的朋友叫什么来着?任寻想不起来了,不过既然大学同学没消息,那就寄希望于高中同学。任寻拜托九中相熟的老师找了一圈,也联系了和姜黎玫玩得很好的女生。
杳无音讯。
“你不是姜黎玫男朋友吗?她最亲近的人是你,你问我们?”
任寻被堵得没话说。
他是在半个月后收到姜黎玫的电话的,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那边人声嘈杂,又像是露天的什么公园。任寻不知道,他只是听到了他听不懂的粤语,还有吵嚷,甚至还夹杂着象棋落到棋盘上的清脆声响。
他知道姜黎玫回羊城了。
任寻认为自己了解姜黎玫,她娇气,却坚韧,遇到事情或许会慌乱,会崩溃,但很快会收拾好心情重新出发,她肯给他打电话,就说明她已经调整好了。他问她现在在哪里,姜黎玫没说话。
她那边似乎天气晴好,没有一丝风声,羊城的夏天那么冗长,她就站在浓绿的梧桐叶下,在一片午后的安静中,和任寻提了分手。
“我知道你找过我啦,但是以后都不要再这样了,我的高中同学都吓坏了,他们以为我轻生了,还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