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迁来这里!人生地不熟,水土不适!可怜我一家十几口,死得就剩五口人!我父高热不退!被抬走等死!……”一个中年妇女,搂着两个半大孩子,嘶声痛哭。
“这位大嫂,皇帝很挂心诸位!特派本钦差来查明源头、扑灭疫情!很快就会好的!”王娡一面说着,一面观察这家的摆设。“这里靠近京师,比原住地肯定好。子孙后代会感激你的迁徙。”
强迁阳陵邑的,都是原住地的豪强大族,户赀十万以上。加上此次迁守陵邑,带奖励性质,每户补二十万钱。这家的陈设还算奢华。
“娘亲!我要喝水!”妇人搂着的那个大点的孩子叫。
“去厨下水缸里,自己舀水。”妇人推那个孩子。
“大嫂,本钦差已下令,不许喝生水!您去给孩子烧水喝吧!”王娡急忙阻止。
“原来都是仆人去挑水煮饭……可家里的人,死得只剩我和两个儿子!”妇人哭诉,“我父与厨子,都病倒被抬走了!家里无水无柴……水缸的水也要见底了……”
“娘!我不喝水!”那个小一点的孩子拉着哭泣的母亲,“水里有死老鼠!娘亲我不要喝水!”
水里有死老鼠!王娡听得心惊!
“哪里的水有死老鼠?!”王娡追问小孩子。
“阿升去挑水,说水里有死老鼠,他给捞出来扔了!”小孩子瞪着纯净的眼睛说。
“阿升呢?去哪里挑的水?”王娡又追问。
“阿升是家里的仆人,已经死了……水都是从前街的井里挑来。”妇人抹着眼泪说。
“带本官去看水井!”王娡命里正带着,赶到前街的水井处。
这是一口八角井,石砌的三级台阶,木头的围栏,井边一株柳树枝繁叶茂。井栏不远处,一座一人高的土地庙,摆放着干瘪凌乱的贡品。
登上台阶,王娡俯看水井。
此地距渭水不远,地下水位高,井口离水面仅有一米的样子。井水还算清澈,几片柳树君叶漂浮在水面。井壁有新生的绿苔,似有蚊蚋在水面近处游动。
“这井启用多久了?两个里坊都是用此井水吗?”王娡问里正。
“去岁搬来后开始使用,也就一年,十三个月多。此井在两里坊相邻街口,都是在此取水。”里正看起来是个斯文人,言语并不多。
“思乡井。”王娡念着井栏上的字,“井,是思乡井,那这柳是故乡柳吧!”
里正红了脸,弯腰拱手:“钦差大人说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