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回到北京,恰好年羹尧也来京述职,他也惦记着主子,我们就一起来了。这一路的道儿可真难走……”戴铎一边说,胤禛已经移步往里走,听着他说任上的事,也不言声,只胤祥插着问几句一路风土人情,迤逦来到狮子园东北角的梵清阁,年羹尧早已迎了出来,只邬思道腿脚不便,坐在椅中静候。见胤禛胤祥进来,邬思道笑道:“瞧神气,今儿射猎,两位爷想必得了彩头?”
“哪有好事给我们得!”胤禛敛了笑容,命年羹尧和戴铎坐了,抚膝叹道,“今儿个老十三差点死在甫田!刚刚才劝说好了些。”说着便将围猎情形细述了。邬思道一直目光炯炯凝神听着,没有插言。年羹尧和戴铎交换了一下目光,说道:“不管皇上赐如意是什么意思,今儿几位爷都用尽了心思,其实是各做了一篇文章。”
邬思道冷冷说道:“这还用说?难穷其妙!面儿上是大阿哥和三阿哥出风头,其实最有心劲的还是八爷——好嘛,他成全了万岁尧舜之君,他自己做大禹岂不是顺理成章?”胤禛笑道:“你们都瞧见了的,我是坐定了听天由命的宗旨。大哥实在是太热衷了。今儿三哥虽没露脸,焉知这也不是上策呢!”年羹尧道:“三爷是个谨慎人,武的上头能耐有限,说不定万岁倒赏识他这‘藏拙’之道呢!倒是横地里杀出一个十爷,有点出人意料。”邬思道咯咯一笑,说道:“八爷是要什么有什么啊!他在那边开网放生,甫田里头依旧有人替他厮杀。十三爷今儿这个药引子放得好,其实逼着八爷也露了露相。”
胤禛怔怔地听着,望着院落里越来越大的落雪,良久才长叹一声:“太子还在,兄弟们就这么个样儿,万一有个什么事,还不知怎样呢!唉……令人可畏啊!今儿一早去烟波致爽斋,马齐就告诉我,八阿哥不到一个月,盘清刑部案件,万岁夸奖了,说‘胤禩毕竟不是凡品,牛刀一试,快不可当’。他若也有别的什么心思,加上大哥三哥,不知将来如何收场?如不明哲,恐不能保身呐……”他说着,深深伏下身子,不住用手抚着脑后的发辫。胤祥双手骨节捏得山响,冷笑道:“别做他娘的春梦!都是些什么‘心思’?敢亮一亮么?刑部的事我只是随大流儿,做主的是八哥,我也没意在里头折腾。可我心里一直疑惑:就张五哥这么一个冤杀的?放屁打梆子——点子赶得倒巧!四哥说一句,只要叫我翻腾,我就去见万岁,重查!不叫我好过,大家都别安生!”
“螳螂捕蝉,不知黄雀在后。”邬思道脸色平静得像一泓池水,许久,一笑说道:“这么大的事,哪有一蹴而就的?难道我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