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个丰台大营,一千二百人能在畅春园据守么?不要这样——你们谁也不许说话——听朕说,事情慢慢就过去了,慢慢就有分晓了。谁也不要再追究这事。好么?”
马齐隆科多在畅春园闹到两军对垒的地步,众人原都以为雍正必定要穷追这件事,谁也没想到竟是轻描淡写的这么几句话,一片和息是非的意思溢于言表。隆科多本自怯情,吊得老高的心顿时放了下来,众人的脸色也渐平静下来。但马齐仍旧心中不服,叩头道:“臣与隆国舅并无私怨。现步军统领衙门的人陈兵园外,传到外边甚骇视听。臣请旨,请隆大人下令兵士归营!”雍正一笑,看了看左右没言语。张廷玉道:“奴才以为马齐说的是。”方苞却道:“既来之,则安之为好。”
“也不宜太不给舅舅留面子。”雍正斟酌着字句说道:“进园也不好,退回去也不好。这样,李春风部带的这一千多人,改拨善捕营指挥,算是善捕营靖园,仍由舅舅主持。这样就理顺了统属,外人也没话了。十三弟,就这么办,你叫张雨去园门口传旨办理。”待允祥和隆科多辞出去,雍正才笑对张廷玉道:“衡臣,没想到一回北京就看了一出***!”马齐气咻咻还要说话,张廷玉道:“松公,从长计议嘛!”一时,又见养心殿总管太监李德全率着几十个太监进来请安,大臣们方都辞了出去。当晚,雍正御驾返回畅春园,德楞泰、鄂伦岱、刘铁成、张五哥一干侍卫带着畅春园原班护卫亲兵,新补进来的李春风驻守外围,风平浪静,一点意外的差池也没有。
允禩憋了一肚子无名火“遵旨”回府“养病读书”。“养”了不到十二个时辰,畅春园传来旨意:仍着廉亲王筹办年羹尧入城献俘检阅事宜,“以资熟手”,欲待硬顶,他不敢;软辞推谢,旨意里先就有话:“廉亲王与国同休之体,虽有疾,卧而委之可也。王断不至因中暑疾推诿周张,致朕失望”!明话明说,必须带病办差。允禩心里倒了五味瓶价,悲酸苦辣辛搅成一团不成个滋味,此时才真的知道“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的景况。只好磕头接旨,勉力到上书房,一一召见礼部兵部户部司官,布置郊迎大礼。那里该搭彩坊,何处应设芦棚,百官迎接地址,官员排列次序,又传令京城京郊沿道百姓家家设香案,户户鸣爆竹,醴酒香茶,箪食壶浆以迎王师得胜还朝。所幸这些部院大臣官员多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多年奔走门下,服从惯了,事事都觉顺手,无人不肯听令。渐渐地,允禩的心绪愈来愈好起来。待到五月初八年部兵马已到长辛店,初九可抵丰台,稍事休整,准定初十辰时入城受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