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东头儿有间怪屋子。
只有房顶没有墙,屋门朝下开,厅堂在地底,怎么看怎么像个坟。
大白天的,屋子里还点着油灯,阴测测凉飕飕。
披头散发的男人正在做着木匠活。
手底下的刀具快速轮换着,木屑翻飞,脸上的白斑在明灭不定的烛火映衬下格外阴森。
一排排精巧的小木块相继出炉,由特制的机括互相连接,组成一只栩栩如生的木头狗。
个头还不小,足有半人高,威风凛凛。
“舌叔好手艺!”
云缺在一边等待多时,见木头狗做好立刻欢呼一声骑了上去。
双脚一磕,木头狗竟一下窜出,在屋外纵跃如风,轻巧得令人难以置信,宛若活物。
舌叔是大窑村的木匠,最擅长做些木匠活,哑了多年,不会说话只会笑。
男人走出屋门。
看着少年驾驭木头狗,他发出嘎嘎怪笑,眼神中满是自豪。
云缺翻身落地,用脚尖一挑,木头狗在半空发出咔嚓嚓一阵响动。
落下来的时候,已然恢复成一圈木块形态,被云缺套在手腕上好似个木头做的小巧臂甲,袖子一遮,外表丝毫看不出来。
“这才叫机关兽嘛,舌叔的手艺肯定不比巨鹿城的王爷差!”
“嘎嘎!”
“听说城里人赶路都用快马,还要喂细料,吃得比人还好,金贵得紧,有了木头狗咱就不用骑马喽。”
“嘎嘎!”
“我走啦舌叔,回来给你带点城里的好酒!”
“嘎嘎嘎!”
木匠无舌最好酒,大窑村里人尽皆知。
云缺挥手告别,一阵风一样跑出村子。
当他跨出村口的那一刻,树荫下、窗户里、田埂间、屋檐上,一双双目光望来。
目光的主人们神色各异。
披头散发的木匠也望着村口,鬼一样的脸上噙着意味不明的笑容。
离开村子老远,跟在云缺身后的大黑狗才不再夹着尾巴。
小黑逐渐显露出狗子的天性,在丛林间追风捕蝶,上蹿下跳,四处乱尿,仿佛整片森林都是它的地盘。
大黑狗边玩边走,载着主人到了森林边缘。
古林外是一片荒原,远处的高山连绵起伏,如巨龙般蛰伏在大地尽头。
“翻过那片山,应该能看到巨鹿城。”
云缺收回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