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曜在四人的保护下,走进了靖夜司内。
靖夜司内的气氛,与以往完全不同。
过去的靖夜司,其实气氛是挺活泼的,方法青性格温和,不拘重礼节,只要不触发律法,他也很乐意与大家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
甚至顾曜每次来,都会大呼小叫“茅山道观顾曜”,方法青也只会很无奈的翻个白眼。
而赵修贤这种传说之人,只要他本人不在意他人的眼光与笑意,方法青也不会强令众人压抑情绪。
只会自己保持着庄重之姿,尽量不笑出声。
但现在的靖夜司,格外压抑。
八名顾曜熟悉的原缉事,整整齐齐站在公堂两侧,正前方的高桌旁,四张小桌子分列两侧,三名八品执事分坐其中,空置的那张,应是那位被宗源打伤的执事的位置。
此外,公堂之内,还多出了二十位陌生的九品缉事与六位靖渊,分布在两侧。
高桌后,黑瘦的国字脸男子正襟危坐,手里转动着几颗核桃,盯着来人。
方法青和县丞都站在大堂正中。
但这么多人,公堂之内却是没有一丝杂音,只有核桃转动摩擦的咔咔嚓嚓之声。
一行人走进,鱼秋忆行礼道:“启禀张大人,顾曜带到。”
“辛苦两位靖渊了,你们都歇歇吧。”这位张大人停下手里的动作,突然趴在桌上身子往前狠狠一探,双目泛光盯着顾曜:“你就是顾曜?十六,中元节生辰,练炁化神?”
顾曜行礼道:“是。”
“天才啊,真是天才,也真是太巧了,你师徒野茅山,却认认真真守着红白双煞十年,更巧的是,赵家的鬼婴,再到五通神,都和你有关系。”
张大人饶有兴趣:“你觉得合理吗?”
顾曜抬头,直视道:“大人,我觉得很合理,还有一个同样合理的存在,不知大人可有令人带枷锁前去调查?”
“嗯?说说?”
“金佛寺。”顾曜不紧不慢道,“银铃的夫君入了金佛寺,镇压水井的石板上有佛陀刻像,宗源更是金佛寺的和尚,金佛寺和这些的纠缠,可比我要深的多。”
方法青听到顾曜这般顶回去,急忙出声道:“张道友,顾曜师徒这十年来,一直受靖夜司检查,红白双煞的封印我等也查过,确实没有问题。”
“另外,赵家的鬼婴这事,如果顾曜不曾上报,我等并不会发现,若真和他有关,上报岂不是自寻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