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尘封多年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他就这么静静地站着,任由自己的回忆在心里割出新的伤口……
唯一的至亲离世,此后便只有孤身一人了。
等向晴出来时,她脸上的妆已经全部哭花,整个人恍恍惚惚的。
闻讯赶来的院领导迎上来,“家属请节哀。”
向晴看着他,木然地点了点头。
程北安站在旁边,情绪跟她看上去差不多。院领导一时糊涂,实在是看不明白他们之间的关系。
三人沉默不语,气氛冷得像冰。
向晴缓了缓后,理智逐渐回笼,“抱歉,我去一下洗手间。”
“好的,洗手间在左边。”院领导抬手,为她指了指路。
向晴对着镜子把哭花的妆容全部擦掉,将西服扣子一颗颗仔细扣好,用冰凉的手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提醒自己——她是向家唯一能处理后事的人,无论如何都不能垮!
走出洗手间,向晴已经恢复了神色。
她走过去,院领导还在。
“这些年科室上下对我妹妹都很照顾,我很感谢。”
“既然天意如此,我只希望她下辈子能远离病痛,健健康康。”
“等忙完家事,我就来医院送锦旗。谢谢您了。”
向晴强迫自己笑了笑,低头朝对方行了一个礼。
院领导回以弯腰,“您节哀。保重。”
向晴再次致谢。
程北安看着向晴这副神色如常举止得体的模样,有种她在给自己强行开机的错觉,而这种强行压抑悲痛心情的行为是很反人性,他很多年才学会。
程北安忍不住想观察向晴。
他陪着她回到病房。
病房在二十一楼,是四人间,挺拥挤的。
向晴进去里面收拾,他停下脚步,就站在门口。
向晴妹妹的床位在进门口第一个位置。
空荡荡的病床旁有个小床头柜,里面有不少生活用品和营养品,向晴把私人物品用一个小收纳箱装了起来。这时有隔壁床的婆婆在问营养品,向晴直言如果不介意的话,她可以都分给大家。
大家都是多活一天就是赚一天的苦难人,或许是早就见惯了病房里的离别,所以没有人会忌讳这些,很愿意接受。
储物柜在病房里侧的窗前,她从里面拿出来的东西很多,零零碎碎的,什么都有,一看就是病了很长时间。
所有东西分完。向晴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