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迟屿,是在南城国际机场。
沈意浓接到医院电话,说她爸爸病情突然加重,可能活不了太久了。
她之前一直飞国际航线,所以定居国外。
出了这样的事,只能申请调岗,今天是最后一次飞,以后就留在南城,不走了。
只是没想到,落地的时候飞机出了紧急事故,塔台联系各机组人员的家里人来接,她不小心崴了脚,一直冰敷到现在。
本来是想等缓解一点后自己走的,毕竟她的家人……
谁想到,还在冰敷,就有同事去而复返通知她,“乘务长,你男朋友来接你了。”
男朋友?她现在哪来的男朋友?
沈意浓疑惑抬头,就看见一个男人从舱门进来。
板正笔直的身姿,寸头下是一张硬朗英俊的脸。下颌线紧绷,目光犀利望过来那一瞬,沈意浓有种自己是待审问的犯人的错觉。
有多久没见过迟屿了?
五年?六年?
她微微有些晃神,心底生出紧张,“你……怎么来了?”
男人朝她走过来,深谙无波的眸落在她脸上,语气十分自然,“来接你回去。”
沈意浓呼吸一滞,整个人有些乱了方寸。
“不用……”
不等她把话说完,男人倏然在她面前蹲下,骨节分明的手伸向她的脚踝,“脚还疼吗?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微凉指尖触碰肌肤,沈意浓像是被电了一下,战栗的瞬间缩回。
“我没事。”她竭力维持平静,微微攥紧的手还是泄露了一些情绪,“你怎么知道我回来,还伤了脚?”
迟屿看她一眼,眼眸深邃,“塔台给沈叔打电话,说你受了伤。我正好去探望他,他就拜托我过来接你。”迟屿摩挲了下指尖,上面似乎还残留着女人肌肤细腻的触感,“能走吗?”
沈意浓垂眼,“还是不麻烦你了,我的脚没什么大碍,自己能行。”
她没想到,迟屿居然还会去探望她爸爸。
毕竟,以他们两家人尴尬复杂的关系,他应该这辈子都不想看到他们才对。
悄悄抬眼打量了下,沈意浓发现迟屿好像黑了,也壮了。
肌肤是健康的小麦色,整个人少了清冷俊秀的少年感,多了几分沉稳内敛的男人味。
长臂一伸,拿过立在她旁边的箱子,男人定定的望着她,“沈叔让我照顾你,你要是不愿意,就自己去和沈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