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归疲惫不堪躺在土炕上,双目望着裹着黄泥稻草的房顶,轻轻叹了口气,他的眼前,浮现出三年前父亲离开时的画面。
那时,赵归妹妹刚出生不久,母亲又身体极弱,按理说父亲不应远行。但在镇里衙役的强迫下,父亲哪有选择?只能在衙役的监视下,离开这穷困的家,走向那不知前景的远方。
至于父亲到底去了哪有?去干什么?莫说赵归,便是赵家屯乃至枫叶镇的大人物,亦是丝毫不知。
事实上,枫叶镇的所有男丁,在必须生够两胎之后,便要离开家乡,去往远方。
这种残酷制度,据说已延续百年,如有违反者,当场斩杀,绝不姑息,毫不留情。
赵归现在依然清晰记得三年前,父亲转身离开时,那痛苦扭曲的脸、那满是不舍的眼、那不停颤抖的唇、那突然佝偻的背,以及母亲那压抑的低低啜泣……
时间已过去了三年,赵归由一个男童,变成了近乎家庭顶梁柱般的“男人”,勉强支撑着这个家,满身疲惫。
若非吃完饭后,头颅突然有些眩晕、双腿有些发软,此时的赵归,依然还要在昏黄的油灯下,干那些似乎永远干不完的农活,直到深夜。
“应是受了些风寒,好好睡上一觉,想来明日便会恢复如初”,赵归收回飘飞的思绪,吃力晃了晃发昏的脑袋,心中如此想着,渐觉眼皮越来越重。
“哥哥、哥哥,你睡着啦?乐乐睡不着……”,迷糊中,赵归似乎听到妹妹娇憨的声音。
但这清脆女童声似是从极远之处响起,甚是飘渺,让他有种不真实之感,虽让赵归心间一片温柔,但更添几分催眠之效……
昏睡过去的赵归,其中一只脚脚心处,一滴透明液体悄然无由出现,无声漂浮而起,瞬移般跨越数尺距离,在距离赵归极近位置悬停后,一阵诡异扭曲,一道七色霞光,竟从这滴液体射出,将赵归渐渐笼罩。
随着霞光的触及,赵归体内森白的骨骼、流动着血液的血管、蠕动的五脏六腑等全都纤毫毕现,画面诡异而恐怖。
随着赵归被七色霞光完全笼罩,少年虽躺在土炕之上,但仿佛身在无垠虚空之中,四周时间静止、空间冻结、万物皆消失不见,唯有霞光与少年永恒……
几息后,霞光归于这滴液体之内,一切异象尽皆消失。
透明液体轻颤一下,终钻入赵归眉心。
赵归体表,浮现一层轻薄七色霞衣,视觉上看去虽丝毫重量也无,但偏偏给人一种无比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