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膳房到西门的交叉路口,两人匆匆走进翠色长廊,风迢迢,月昭昭,碧色薄纱宛若活了过来,是一个个绿野精灵,纠缠着,挑逗着,让人走进她们的靡色陷阱。
魏淑还是坐在秋千上,一晃一晃的低唱着歌,并不为来人而感到惊讶。苏青觉得自己有理由怀疑她沙哑的嗓音是因为昼夜不停的吟唱造成的。
“人在哪?”格里直接开口打断她的歌声。
魏淑只是撇着嘴,故作委屈的看向他,然后又觉得好笑般自顾自又唱起了歌。
“春草...”
格里还未等她开口要唱就生冷的打断道:“春草纷碧色,佳人旷无期。悠哉千里心,欲采商山芝。叹息良会晚,如何桃李时。怀君晴川上,伫立夏云滋。”
“别唱了,无论你是苦痛还是遗憾都不该把这些倾注在我南挞子民身上。你和他我都不会放过,老实交代吧,姑母”最后两个字格里咬的很重。
魏淑自嘲般笑了起来,声音越来越大,仿佛能将别人的耳膜撕裂般尖叫,嘶吼,最后归于平静。
她柔和的眼神看向格里,沙哑着嗓子有气无力的开口道:“你十岁那年杀了一头母狼。我一直记得你浑身是血拎着一头母狼走上高台时,你的眼神。黑洞洞的,写满了野心和桀骜。竟和我年轻时候如出一辙,怎的到了最后命运却大不相同呢”
“我们本来就是两种人”格里冷声道:“我无意与你叙说旧事,解药,给我”
魏淑笑着摆弄秋千上的薄纱,不再言语。
格里看着她油盐不进的模样,冷笑一声问道:“姑母怕死吗?”
魏淑猛地一下攥紧手里的碧色薄纱,面色未变,很快又放松了身体。
“姑母不是不怕死,而是知道自己手里有筹码,所以我不会杀你”格里继续道:“可惜,你的筹码过时了,我不会像老王上那般忌惮你的禁北原军。没有你,我的南挞铁骑一样可以踏平中原”
魏淑怔怔的看向格里,不可置信的,还有,畏惧的眼神。那是中原皇帝魏昌和南挞王上都不曾得到的,狠厉女子的畏惧。
格里一步一步的走到她面前,压低声音道:“所以,我现在可以一刀抹了你的脖子,生不得解脱,死也得被困在这小小的碧园。正如外界传闻那般,病逝”
阿日斯守在西门,想起格里的指令,“我今晚要去探查膳房,那老翁一定有问题。此人好谋算,明日十二时辰结束,宫门大开,正是他要跑的时候,而西门就是他制定好的路线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