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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周染濯平复些了,才得以与顾允叙话。
他们眺望远处的蓝天,这平静下却暗藏杀机。
“陛下,您当真是不恨了吗?”顾允问道。
“我……我不知道。”周染濯摇摇头,“只是听了他们的一生,只觉这是跟我们一样可悲可叹的人,他们受尽夏敬之的折磨,到头来,竟还要给夏敬之顶罪。”
“陛下,您是因为爱上夏景言了,您爱她,所以您不忍心伤害夏家,对吧?”
“我……是爱言儿,可她当时说的,她也对弈河一事……”
“就因为这一句话你就不恨了?!”顾允低声嘶吼,“那是不是夏敬之现在从棺材里爬出来对你说一句他后悔了,你也会……”顾允突然停住了。
眼眶早已红了,眼睛里也布满血丝,顾允真不知当如何说,他也知道,夏家人对周染濯是很好,夏景笙也对周染濯礼遇,可这都是在他们不知道周染濯身份的情况下!若他们知道了呢?可还会如此?!
“陛下,您当真觉得他们真的在意你吗?夏景笙是个老狐狸,他礼贤下士也是一个圈套,他骗您的!若真有危险他会管您吗!还有弈河之事,若夏家人知晓您的身份,他们可会留您一命?他们只会照旧实行,南江是多大一块土地?多大的利益啊!”
顾允苦笑着,叹了口气,周染濯就静静的坐在那里,拔弄着腰带上挂着的素华珠,其余的什么也不做,顾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陛下,那封信臣看了,昨日臣真不知如何与您说,臣也知道臣刚刚说的那番话劝不动您,臣相信夏景笙和夏景玄当年是被逼无奈的,臣也相信夏景言是真的爱您,若重来一遍,他们会愿意放弃攻打南江,放过我们,可陛下,这世上没有重来一次的机会,这些事情已经发生了。”
周染濯回过头看着顾允。
是啊,世界上没有后悔药,人都已经死了,再多的后悔又能有什么用呢?自己能不恨,可先人能原谅他们吗?
“他们没错,我们也没错,可为什么我们这些没错的人却要替先人陷入如今这般境地,这就是世道。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我们都没有办法,我们都只是要争夺一个生存的机会罢了,就像我们如今这般行事,被发现了,我们惨死夏家,周国尽灭,没被发现,他们惨死周国,袁国夏家灭,这都是命,这就是命,这就是我们和夏家的命。”
顾允平视着远方,面色也十分平静。
“我们都改变不了,陛下,情爱是人之常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