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区部的市场会议结束在星期五,第二天早上他们不到六点就起床,凑了一辆小巴的人去了两百多公里外的佩特拉。
车沿着死海岸边向前,大家对未来充满了信心,心情如照进裂谷的阳光般明媚。
几个领导坐在前面,谈笑风生,一开始讲走南闯北的往事,然后讲起了黄段子。讲得最起劲要数老钟和老牛。
钱旦和曾子健坐在后排,曾子健不时附和领导们几句,钱旦则饶有兴趣地听着。
所谓相由心生,境由心生,他听苏丹的老钟讲段子,觉着没想到剽悍如老钟也有嘻嘻哈哈、与工作无关的性情;他听把他当内鬼查的老牛讲段子,觉着老牛真是个道貌岸然的色鬼。
三个多小时之后,他们到了佩特拉。
佩特拉于钱旦是一个陌生名字,但其实很久以前就见过它的样子,年轻的哈里森·福特正是在此地演的“夺宝奇兵”。
电影是差不多二十年前看的,情节早已模糊在记忆里,却在这个秋天与电影中的藏宝地相遇了。
翻开地图,佩特拉在古时人们东来西往的要道上,公元前6世纪,神秘的纳巴泰人在这里凿岩为城,开始了连接东西方的买卖,一度将此地打造成为一个耀眼繁华地。
古佩特拉的昌盛繁荣招致了罗马帝国的嫉妒,引来了连绵战争。终于,大约在公元1世纪,佩特拉被罗马大军攻克,纳巴泰人在一夜间消失,尘世里再也听不到他们的传说。
尔后,在东西方你争我夺的战乱中,佩特拉做过阿拉伯帝国一省,也做过十字军骑士要塞,一直到红海海运兴起后它才渐渐湮灭在被遗忘的时光中,取代它的正是埃及地中海边的亚历山大。
19世纪英国诗人威廉·贝根曾经为这座红色石头城的光辉岁月赋诗:“令我震惊的惟有东方大地,玫瑰红墙见证了整个历史。”
他们从“SIQ峡谷”走进玫瑰色石头城,峡谷蜿蜒一千二百多米,最宽处十多米,最窄处不过两三米,阳光被两旁刀削斧劈般的峭壁遮住,处处都是一线天。
他们徐徐前行,在路边找寻漫长岁月留下的点滴,譬如那些斑驳残缺的石刻,譬如那条引水入城的水渠。
走到峡谷尽头,眼前豁然开朗,一座仿佛是整个镶嵌在对面峭壁上的“高楼”跃入眼帘,定睛一看,那就是直接在峭壁上劈琢出来的建筑。
钱旦自觉才识疏浅,只是从六根罗马式门柱和残存浮雕上想它应该是古罗马人的杰作,却不知道它究竟是神庙,是宫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