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换口帮的社屋走去。
三间木棚子作东南西屋,与作北屋的一间砖房围出了一座小四合院,这就是换口帮的社屋。
换口帮不是靠敲小摊小贩竹竿的小帮社,可也不是什么大帮社。起码未被算入余江二十八个船帮公口。
只二十多号人,但与那些真的小帮社相比,换口帮却占了整整一条岭脚街。
一个大烟馆,三家名录外的妓馆,一整条街的小店,都得给只有二十几号人的换口帮交市利(保护费)。
只因一点,换口帮帮主王阿贵原是吃兵饭的,在帮中实行的便是兵营里,等级森严,唯上是从的军规。还有一点独特,所有的成员都得叫帮主王阿贵为阿爷。
阿爷就是爹的意思,换口帮所有人都是帮主王阿贵的义子。换口帮凭借这点,就强出了其他松散的小帮社数倍。这也是换口帮名字的来由。
入帮换口。
换口帮社屋大门在西南角,门口杵着一个和张仔七一样打着赤膊的豁牙青年,青年就叫豁牙仔。
豁牙仔相比刚加入换口帮才一个多月的张仔七,是个老资格了。两人关系不错。
豁牙仔一见张仔七就露出惊讶的表情,迎上去道,
“你入得卵啦(完蛋了),还敢回来啊,今天又是收市利(保护费),又是要找剑,忙的时候,你还敢瞎跑,阿爷寻你一整日啦。”
心知犯了无令不得随意外出的换口帮规,张仔七勉强笑道,
“这是我家嘛,还有哪里好去?”
“你家?”
豁牙仔幸灾乐祸道,
“等阿爷回来,我看你还把不把这里当家。”
“阿爷不在?”
张仔七有些惊喜,一把推开豁牙仔就往院里进,
“阿爷回来再说,先让我把肚子填饱。”
张仔七一径跑到作灶房的南棚屋,南棚屋里的餐桌上摆着几个空碟,显然换口帮其余人已经吃完了饭。
张仔七饿得肚慌,急忙忙掀开饭盆,还好,红薯饭还有。
一大勺的红薯饭,淋上菜碟里剩下的菜汤,张仔七开始狼吞虎咽。
豁牙子跟了进来,
“还吃呢,等阿爷回来,少不了你一顿打,小心到时候全吐出去。”
张仔七的腮帮子鼓鼓,声音含糊,
“吃了这顿原汁原味饭,我他娘的……就是爷,怕什么打,我张仔七就是骨头硬!”
“呦,有多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