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经修行的地方。
倒不如说是受尽折磨的地方。
长忘走到悬崖边,垂着目,山间的风将他蓝色衣袍吹得扬起,阳光倾泻下,周身的朦胧灵光更加耀眼。
就是这样的人,一个背影就能暗了世间芳华的人,性子极为克制内敛,她无数次用强烈的字眼去试探他的底线,可始终古井无波。
沉着冷静,理智内心到底有强大,从今日来看,阿莼认为,他强大到无法攻陷。
“灵力不充沛,景色不优美,还无任何仙草精兽的地方修行什么,修行处事不惊吗?”阿莼说着闲话,也走到悬崖边与他并肩站在一起,感受风袭在脸上的恨意,相比求如山夜晚左右开弓甩大耳光的风,这风温柔多了。
长忘一抹笑意淡淡,寂寞孤凉:“差不多。”
胡诌也能才对?
阿莼:“……,谁的主意?”
长忘:“曾经修行之地,自然是师父挑选。”
师父,是长忘第一次跟阿莼提起。
“花长老?”阿莼脱口而出。
长忘没想到阿莼知晓:“长谣说的?”
阿莼点点头:“我问及静山空名字由来时,长谣说起过。”其中变态程度给她留下挥之不去的深可印象。
长忘似从阿莼表情看出嫌弃之意,语气淡淡道:“师父对我很好,从小开始,便经常借各种缘由送我些东西,有稀奇的,珍贵的,漂亮的,丑的,还有灵宠,坚持送了三万年。”
一个素来不喜与结交的人,变着花样宠溺自己徒弟?听着倒是没问题,既是男人宠男人,恐怕花长老年事已高,把长忘当孙子或者儿子般宠爱。
“那么多东西,改天带我开开眼!”
长忘笑的很涩:“都没了。”
阿莼笑意扯的奇怪:“难不成花长老带这些东西一起闭关了?”
长忘摇摇头:“不,送的那些东西,起初师父让我每天都要亲自擦干净,然后按照自己喜好找个地方摆起来。后来越来越多,多到一个屋子根本放不下,师父便每日随意挑几件曾经送过的东西,问什么时候送的,为什么的送的,上面有什么图案,花色,什么诗。我一一答出。”
阿莼干咳两声:“想不到花长老还真自恋,是要日日提醒他对你多好,对你来说多重要吗?”
长忘好像从来没说过这么多话,或许是触景勾起并不怎么愉快反而痛苦的往事,如风平浪静的海面突起骤风,停也停不住的咆哮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