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作势要下地给魏铮行礼。
昏黄的烛火晃动得厉害,衬出一张含情带怯的模样。
只是一眼,便让魏铮恍惚了神色。
方才,他与严如月大吵了一架,这几乎是两人成婚三年吵得最凶恶的一架。
严如月怨恨着金阳公主的霸道专治,也失望于魏铮的懦弱。
盛怒之时,严如月口不择言地提起了金阳公主与傅国公夫妻不睦的往事。
“想来就是公主这样的脾性,才会把傅国公逼到边疆,数年都不肯回京一次。”
屋外的唐嬷嬷听见严如月这讽意满满的话语,一颗心骤然坠到了最深处。
谁不知晓世子爷心底最不能触碰的就是金阳公主与傅国公夫妻关系一事。
夫人恃宠而骄,此番可是要翻大跟头了。
果不其然,魏铮可以容忍严如月所有的小脾气,却不能放任她提及自己父母间的那点往事。
她一个外人,根本就不知晓内情,怎么能像京城里的那些嘴碎之人一般指责着他父母的不是?
魏铮怒极时脸上的神色反而半分不显,他只是用冰冷刺骨的眸光瞥了一眼严如月,而后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清月阁。
魏铮先去了一趟金阳公主府,金阳公主并不知晓她与严如月争吵一事,只是笑盈盈地问起魏铮近日的公差。
之后,她又状似无意地提及了苏园里的宁兰。
“你也要多去苏园瞧瞧她,早日怀上子嗣,你媳妇儿也能少受些非议。”金阳公主如是道。
魏铮本就心怀愧怍,如今更是不想违逆自家母亲的意思,这便应允了此事。
走进苏园的东厢屋后,魏铮紧绷的心池仿佛松懈了不少。
他瞥一眼身前映在烛火下的宁兰,忽而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你可曾听闻过京城里的一桩轶事?”
男人嗓音清醇如潺潺溪泉,宁兰骤然抬眸直视着他,笑意爬上眉梢。
“爷说的是什么轶事?”
魏铮面目冷硬,撩开衣袍往紫檀木太师椅里一坐,好整以暇地瞧着宁兰道:“外头有流言说我不是傅国公的亲生儿子,是金阳公主与面首所生的野种。魏国公府驻守边关十数年,便是厌极了我这个野种的缘故。”
他说这话时语态轻飘飘的仿佛根本不在意那些流言蜚语一般。
可心细如发的宁兰还是听出了他话语里的哀伤与怅然。
不管这流言是真是假,外头人的议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