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过去。
薛玄凌始终稳坐在矮榻边,双手十分稳当。她以刀拨开李泰的血肉,取出其中的金钱镖后,立马接过满儿送过来的药粉撒下。
睡梦中的李泰哆嗦了一下,眉头紧皱。
当啷。
金钱镖落在了圆儿端着的圆盘中。
“针线。”薛玄凌伸手将白瓷瓶递回,接了针线,又说道:“去我妆奁右边的小盒子里取那个玉色的瓶子来。”
以长针缝合伤口,这在圆儿和满儿心里,往常是极难想象的。可也不知怎的,娘子如此一做,她们却毫不怀疑娘子是否会成功。
昏黄的灯影照在薛玄凌的侧脸上。
一如菩萨低眉。
给李泰缝好伤口后,薛玄凌长出一口气,转头拿了满儿举着的药瓶,取一粒塞入李泰嘴里,说:“后半夜看着他,倘若发热,便立刻叫醒我。”
说完,薛玄凌起身伸了个懒腰。
李泰不会平白无故地负伤出现在永兴坊之外,他敢冒着藐视天颜的风险,擅离安王府,那么肯定是有什么逼不得已,或者利大于弊的事情让他不得不这么做。
会是什么?
薛玄凌端详着李泰这一身夜行衣,半晌后,大手一挥,吩咐圆儿和满儿给李泰换身干净的衣裳。
玲珑院当然没有,但薛柏耀那儿有啊。
这厢,圆儿借口说娘子要给三郎君制衣,十分轻松地从薛柏耀的小厮那儿,要了套衣服回来。殊不知,小厮赶忙就去通报了薛柏耀,把薛柏耀乐得后半夜都没睡得着觉。
甚至到翌日应卯时,薛柏耀那笑容都还没散掉,惹得同僚纷纷侧目,打趣他是不是遇了什么喜事。
说回玲珑院——
李泰这也算是福大命大,带了毒的金钱镖绞进肉里没多久,就遇上了薛玄凌,偏偏薛玄凌还会处理外伤,才叫那毒没有渗透到五脏六腑。
后半夜李泰发过几次热,薛玄凌也就懒得睡里,合衣坐在矮榻边上,不断地给李泰换药。
当然她也不全是在照顾李泰。
自李泰身上扒拉下来的夜行衣被薛玄凌里里外外摸了个遍,李泰脚上的靴子也没有被放过,鞋底子都被撬开了。
“娘子,您这是在找什么东西吗?”满儿看了许久,犹豫道:“不如奴婢帮您找,免得您脏了手。”
薛玄凌摇了摇头,说:“你们去睡吧,折腾了这一夜,也是够呛。我这不过是随便检查一下,并不是找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