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一点也不藏着掖着。
段子濯放下筷子缓缓起身,脸上表情毫无变化地做了一揖之后离开了。
门口,正捂着脸跪着的段嘉致看着自己弟弟出来,脸上又换上了那桀骜不驯的表情:“哟,废物又被赶出来了?你哥我没得吃,你也没得吃了?”
听到这话,段子濯没有生气,而又是规规矩矩一礼:“哥,弟弟先回去了。”
“滚吧。”段嘉致那小到看不见的眼睛翻了个白眼,不再理他。
至此,桌上只留下了六人。段鸿朗也起身向余亦行了一长揖:“在下对令郎管教不严,因此冒犯了临王殿下,还请殿下宽怀。”
其实,从段嘉致开口说第一句话的时候,邱衡的目光就落在余亦身上没有离开过。而余亦任凭段嘉致说话有多难听,脸上始终挂着一抹礼貌的微笑,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
“无碍。”
余亦放下酒杯,轻声说道。段鸿朗听到这话,那拧紧的眉头才得以舒展,可余亦话还没有说完,他将丫鬟盘子里的酒壶拿过,为自己的酒杯满上:“只是,段老爷要是教不好的话,本王不介意将他带去墨麟卫军营。”
饭桌上,所有人都怔楞了,只有沈家一没忍住笑出了声。
墨麟卫军营,在兵卒眼中,是向往的。因为临王余亦是天仙下凡一般的人物,关北一战激起了无数年轻将士的血性,他们都想去墨麟卫,去看看那一人一刀一壶酒,独坐关北城墙头的少年英雄。而在这些平常百姓眼中,这墨麟卫的军规可是折磨人的存在。光令行禁止这一条,可以说全庆阳没有一支队伍能贯彻的如此坚决彻底。
余亦哼声一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段老爷,本王今夜心情好,不如你陪本王多饮几杯?”
心情好?
段鸿朗颤着嘴角,被一个商贾的儿子怎么一顿说,还能心情好?无非是找个借口在酒桌上找段鸿朗麻烦罢了。
“自然,自然。”段鸿朗这几个字儿说得有气无力,他在桌下踢了踢段夫人,意思很明确,就是今晚上是逃不走了,记得救他。
段夫人一介女流,哪有什么办法救他,只能露出一副‘自求多福’的表情看向段鸿朗。
“来来来,这杯全当给殿下赔不是。”段鸿朗举起酒杯对着余亦一敬,紧接着一饮而尽。
余亦回了一杯,也是一口饮尽。
霍元武也是看准时机,道:“段老爷,别藏着掖着了,你这大台子不用起来多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