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安安冷静地回过头。
看见戴奎笙那张油光水滑的脸,梳分头,六月初夏的天,却戴了双白色手套。
“傅小姐,请吧。”戴奎笙眯着眼,抬了抬下巴,笑容颇有深意。
傅安安见他后面,站了七八个身穿黑色中山装的壮汉,明白都是中统局的人。
她飞快地扫了眼四周,空荡荡的,不见半个人影。
认清了自己孤立无援,便没有反抗,顺从地走在戴奎笙前面被他推上车。
上个月在银海咖啡厅见面,他对她客客气气的,希望自己帮他在督军面前多美言几句,谋得一官半职平步青云。
这一次,仗着中统局的势,他又重新变回了杀人不眨眼的恶狗。
傅安安冷冷地勾起嘴角,别过脸看窗外一路掠过的风景。
心里却不断地思忖着破局之策。
没有留意到,坐在驾驶位上的戴奎笙,状似有意无意地,冲着顾斯铭做手术的那栋大楼,伸出右手摆动了两次。
中统局的七八个壮汉,也纷纷跳上车。
前面两辆,后面两辆,把傅安安押坐的那辆汽车,夹在中间。
傅安安放在军服口袋里的手枪,也被戴奎笙搜走了,插翅难飞。
汽车一路往北,进入海城通往南城的路段,人烟稀少,森林茂密。
最后停在一栋老旧的公馆里。
房子有些年头,但修缮得很好。
四周种满了海城独有的悬铃木,每根枝干都向上生长,笔直参天。
这里是中统局临时办公的地方。
傅安安被戴奎笙押着走进去。
里面花草簇簇,景色幽静。
有几个面相年轻穿风衣的男人,正在操作两台电报机,发出滴滴滴的声响,忙着收发电报。
傅安安视线所及之处,都是全然陌生的脸孔。
也不知道,哪些是日本间谍,哪些是亲日分子。
背后,猛然传来一股粗暴的力量。
傅安安脚步踉跄,身不由己地被戴奎笙推进一间空房里。
除了桌椅板凳,什么都没有。
砰,一声巨响。
房门被他一脚踹拢。
“傅小姐,你知道,我很欣赏你,做梦都想着与你坦诚相待共度良宵。”
戴奎笙放声阴狠肆意地大笑。
伸手去摸傅安安的脸,被她往后退了两步迅速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