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8年7月初,正是一年酷热的开始。
下雨的缘故,日出时分雾气蒙蒙的。
张惠龙此刻正全神贯注的,开着一大早就被自己擦得新亮的黑色桑塔纳汽车,奔向离省城二百多公里的静阳市。为了不耽搁车里人晚上回来的工作安排,他尽量让汽车在山路上快速平稳的前行。
雾气对汽车行驶真的不利,好在随着道路的高低起伏,雾也是时浓时淡,甚至全无。
穿过一片树林,雾气仿佛彻底消失。
正对着太阳行驶,放下前面遮阳板的一刻,好像感觉脑袋有点发蒙。
怎么回事?
昨天夜里睡得很好,正对太阳光行驶的缘故吗?
雨后的太阳真的太毒辣。
不对!
趁着这段路直,稍微减缓车速,抓起手边的浓浓的乌龙茶叶水杯,拧开半封的盖子,大口的喝了两口。
二百多公里也算长途,早饭时吃得有点干。
还不到一半的距离已经是第二次喝水了。
茶水咽到肚子里,嗯,不行啊,眼睛开始发蒙了。
今天状态不对,怎么回事!?
二十多岁退伍一直开车,这路又不是第一次走……
前面要急拐,啊,来不及了,要快……赶紧踩刹车……,手刹呢?
头,彻底蒙了……
车,最终停了。
撞在拐弯出的矗立壁上,车头变形了,自己,自己……
疼痛让张惠龙醒过来,挣扎着抬头看见变形的车头,大脑立刻清醒过来:自己出车祸了!
扭头看车后排的男人此时偏右斜着身子,头靠在已经破碎的车窗,左手中拿着文件,右手无力垂着。
鲜血从脖子上浸湿白色的短袖流下来。
张惠龙赶紧起身,这才发现自己的一条腿,被变形的车头压的死死的。
用尽所有的力气,挣脱出来,拉着一条失去知觉的腿,打开车门,转到车另一面。
打开车门发现,一块不大的车窗玻璃,不偏不倚的刺进男人的脖子,大量鲜血从这个拇指大的伤口中流出。
张惠龙慌乱的看一下面色苍白的男人,不知所措中拔出脖子上的那块小玻璃片,从车后背拿出毛巾按在出血的伤口上,大声的呼喊着。
男人终于睁开眼,对着张惠龙微微点头,微弱的说:“照,顾,好,九,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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