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都不乐观。大量士官生达到了三级以上的冻伤,甚至有六七人出现了肢体坏疽的征兆。
能动弹的医疗类士官生已经全部上手处理伤情了。营地内设有一个小小的清洗间,紧急改造成了临时手术台,所幸这里存有麻醉剂和简易医械,一针下去,然后用手术刀剔除坏死组织。
所有的轻伤员都赶去帮忙。沈如松戴着口罩替临时医生们按住伤者四肢,许多人脚脖子浮肿到脱不了靴子,是以刀片划开,剪刀裁开袜子,撕下时毛骨悚然的“滋啦滋啦”声,被紧紧黏连的皮肉大片大片地扯下。
从半夜忙到中午,送走最后一个重伤号,不管地上血水横流,沈如松累的贴墙溜坐下去,别说和人闲聊了,他抬眼皮的力气都丧失了。
睡到一半,沈如松被人扛着放到折叠床上然后被摇醒,一支烟先塞到他嘴里。
“你知道不,湘妹的脸不见得保得住了。”邵钢手搭着膝盖,沉沉说道。
沈如松“嗯”了声。
“你不打算去安慰下还是怎么的?”
沈如松奇怪地瞅了眼这个和他一起长大的发小,过了半晌才问道:“这里人我都经手了,她是脸上冻疮就没别的事了,另外四个手脚保不住了,回去大概率截肢,而且前提是顺利回去……算了,我不想说了。”
说罢,他扯过大衣盖上,侧着肩膀睡过,片刻后鼾声大作。
前后折腾多时,再困再累,依然要安排人值岗。
处理伤情对一干老兵而言本身就算某种程度的休息,点根烟的功夫,老兵们便定了岗。
“趁着日头好,我升一架无人机去观察观察。”张涯提议道。
这是应有之义,这种事并不需要戚林夫许可。
张涯是猎兵出身,他知道像温泉营地这种必要时能作为越冬营地的地方会存有侦察用无人机。果然,他在地窖中找到了一批无人机。
“你倒有心情玩飞机。”和他搭档值岗的另外一个老兵刘鑫全说道。
“我哪是玩飞机……”张涯爬上屋顶,抛出一架彩虹902无人机,等这架手抛式无人机颤巍巍起飞并传输回飞行参数后,他才跳下来,叹道:“我是想给没回来的弟兄们定个位置。”
二人沉默不语。
张涯操纵着无人机在气流相对稳定的区域飞行,在俯拍镜头中,灰白山脉里星星点点的裸露岩石,上百米的高空又如何寻找到雪暴中的丧生者,张涯只能凭着记忆标记了一些可能地点。
手抛式